我四周看了看,好,我决定了,我去挑战生火。走进灶房,由衷的明白了一个词语的意思“清锅冷灶”,哪儿哪儿的空的冷的,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一种苍凉感~我又很不争气的想起学校里的食堂,第一次觉得食堂里是那么的温暖,冬天的早上,哈着冷气冲进去,捧着热呼呼的包子和豆浆走出来,现在才感觉到那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啊,以前就只觉得食堂这不卫生那不好吃了。算了吧,现在得一切靠自己了,我划燃火柴,照着校长昨天教的,先点燃麦杆,然后塞进去,结果,还没有塞到一半就灭了,没办法又重来,一个清早我就在这样“塞进塞出”(不准YY)中度过了,我彻底失去了耐性,一把点燃了后来据说是一个星期用量的麦杆,然后一把塞进去,终于没灭,我见势马上接着加柴火,然后拼了命的吹,真的是吹得我肝肠寸断,终于,我看见那小火苗在柴火上燃了起来,那一瞬间,我眼泪出来了,不知道是成功的喜悦,还是生活的委屈。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只要看着柴在灶里燃烧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过了那股劲,我起来,烧水,一会好洗脸,好喝。说实话,从进这个村开始,我们就还没喝过这的水,喝的都是路上带的剩下的矿泉水。现在水也喝完了,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将真正的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水烧好了,我小心翼翼的护着炉子里的长明火,我实在不愿意再去经历发火这样的事情了。到了现在,我回到城市,在随手关掉煤气炉的时候,我都会楞一下神,然后告诉自己“嗯,我已经回来了”,才会接着去把火关掉。我去叫醒葡萄牙起床,这才发现,到了早上,她的手脚都还是冷的,我心里一阵内疚,赶忙跟她说,水我烧了,赶快用热水烫烫吧,她一脸惊喜和感动的看着我,我实在不敢看她的眼睛,又想起昨天她换衣服时的尴尬,就实象的避了出去,好让她换衣服。不一会儿,她出来了,走进灶房,开始洗脸刷牙。我在就在屋前的空地上习惯性的抬头看着天,这个时候的天,太阳还没完全出来,颜色柔柔和和的,淡淡的黄,似乎让人的心里都感觉到明亮和温暖,我开始深呼吸,不由自主的打开了双臂,想去拥抱住着一切。直到她在屋里叫我进去。她端出两碗麦片,哈,高级货哈,她说是她带过来的,只带了5大包,大概可以支撑我们俩2个月的早餐哈。我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她居然还算了我的那份,可是我,哎……”
上课的时间到了,我和她拿着书一起走到学校,由于昨天已经见过面了,孩子们对我们也不象昨天那样陌生了,看见我们就马上围过来,使劲的喊“老师好,老师好”。我已经回答不过来了,就这样被他们围着进了教室。她的情况也是一样。在进不同的教室的同时,我和她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样的感觉好熟悉好温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突然离我好近好近,就觉得我和她就这样已经在这个地方一起教了一辈子的书了。一些是那么的习惯和自然。
中午下课了,孩子都在课堂里吃早上带来的饼饼,喝着井水。我和她又才意识都第3个问题的来临。我们中午吃什么啊,做是肯定来不及的了,这里又没有食堂,饭馆。晕了。好,我跟她商量决定,今天就先再将就一下,再去喝碗麦片加根火腿肠(都是她带的),以后晚上做饭就稍微多做点,第2天中午好直接热来吃。我们回去开始冲麦片,我一不小心踢到了死党给我的哪个箱子,我差点就遗忘了它。在这缺食少粮的时候,我三下五除二的把箱子打开了,我又呆住了,原来是满满的一箱子药,里面还有死党的一封信。告诉我,有些什么药,什么时候,什么症状可以吃什么药,都一一写清楚了。我又一次的没有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我发现至从我来到了这里,眼泪就没断过。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几乎不会哭。是我变柔弱了,还是我学会了感恩,我不清楚。
当葡萄牙看见这箱药时,忍不住尖叫起来“天啊,你的朋友好细心,我都忘了这个事了。”接着马上又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又想多了。这次我跟她说了“你想多了,他只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摔了交他也会痛的那种朋友。没有其他的”。葡萄牙淡淡的笑了笑“呵呵,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你们只是朋友”,说完还是诡异的一笑,这下弄得我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发呆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对这里的新鲜感也慢慢的消失了。就连我们带的东西,吃的,玩的也都给了学生们。留给我们的就只剩困难了。生活上的困难,因为我们的食物是由县教委特殊发放的,所以不论是在食品的搭配上还是在数量上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特别是在菜上。我和葡萄牙一个星期的口粮就只有几斤大米,一堆土豆,两颗白菜和不到1斤的肉。通讯上的困难,这里基本上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我们没办法和外面联系,外面也没办法联系到我们,这个时候书信到成了我们和外面的最具效果和长期的联系纽带了。而我们面对的,永远都是山里孩子们睁大了的无助,无知的双眼,趁着黄土的脸庞和当地人随时搓着的双手以及尴尬的笑容,我知道他们是希望我们能多包含一点,能多坚持一下,可是单凭我和她能包含,能坚持到多少和多久呢??我和葡萄牙也彷徨了,我们到底能对他们做什么呢??能给他们带去些什么呢??而我和葡萄牙也似乎找到了一些默契,她负责照顾和安排我们两生活起居,而一切的对外事宜就由我去处理,譬如去村公会领东西啊,和校长反映一些我们的实际困难啊等等。相处的也就相安无事。
10天过去了,我和葡萄牙实在忍受不了了,迎来了第一个洗澡日。本想去问问看,当地人是怎么解决洗澡这一问题的,可当地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们??洗澡??太浪费水了吧,用布擦擦不就好了吗??我和葡萄牙面面相觑,然后含笑走出了校长的家。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首先,我们去井里提了三大桶水上来,做一个人的用量,然后用烧饭的大锅来烧,另外再提一桶作为冷水往里面掺。后来我们发现这么做简直多余。当地的海拔太高,水还没烧热就开了,还用得着什么冷水啊~~我让她先洗了,我在外面帮她守门,因为没有洗澡的地方,厕所是真正意义上的茅房,没办法用,就只能在灶房里解决了,而灶房是没有锁的。我站门外,小风飕飕的,我问她“冷吗?”,“嗯”她声音好象都有点抖了。我更使劲的拉住了门,然后站到了门缝处,尽量的多帮她挡着点风吧,不管有没有用吧,最起码心里觉得有用吧~~
不一会儿,她洗完了,准备出来。我知道她那薄薄的睡衣睡裤,于是我叫她在里面等一下,我回屋把她的和我的外套都给拿了过来,给她披上,我穿着衣服站外面都觉得有点冷,别说她是刚洗完澡出来了。然后跟她说“你这刚洗完了,就别在风里站着里,我用盆直接抵住门就行了”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补偿第一天晚上对她的不理不睬,才自己心里觉得好过点,可是我突然发现她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不觉的,我有点怕了,赶紧拿了衣服去洗澡,她也没多说什么,我在这漆黑的地方,吹着徐徐的小风,一洗三抖的进行完了我到这儿的第一个处丨女丨澡,虽然不尽兴,但总算觉得身上舒服了。这几天我常有一种身上背着盔甲的感觉,现在总算卸下来了。
走进屋里,我看见她还是蜷成一堆坐在床上,看见我,马上说“少,我好冷,一起睡吧,今晚。”“呵呵,你不怕我非礼你??平时换个衣服都要我出去的”好象心情特别好,我跟她开玩笑的说。“我们睡各自的被子啊,只是挤在一块会暖和很多的”她很认真的说“不干,那得多挤啊,本来床就不够大,还挤两床被子,不行,怎么睡啊~~”我还故意和她开玩笑。就她眉头紧锁,低着头,努力的思考着,半天终于回答了一句“好吧,就一床被子,不过你不准把手脚搭我身上啊~~”我一阵暗笑,回床抱了被子丢到她床上“跟你开玩笑的,快,准备好没?我关灯了啊,睡觉”
关了灯,上床,确实好挤,但也确实暖和不少,我没好多动,直溜溜的挺在那儿,就感觉她好象舒舒服服的摆了个造型准备睡去。我心理的那个郁闷和怨恨啊~~突然,在黑暗她伸过手来,拉着我,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啊,你真好~”是啊,在这个地方,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我们都会知道来之不易,我们都想要去好好的把握住,去珍惜。谁都不敢轻易的去丢弃什么,会知道再拥有的不容易。阌,你相信吗??当我再见到你时,我一定会紧紧的抓住你,不会松开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我们往身上套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到了11月底,我已经给自己穿了两双袜子了,葡萄牙就跟别提了,感觉她是能穿的都给自己套上了。校长来找到了我们,跟我们商量,看能不能给娃娃们增开两门课,因为学校里长期只有他一个人,校工是他,老师是他,校长还是他,所以确实没有那个人力了,现在我们来了,人手上得到了一定的舒缓,于是他想给娃娃开个音乐课和体育课,他说娃娃们还从来没上过。娃娃甚至没听过除了山里的“苦力调”(类似于干活时喊的号子)以外的歌。希望我和葡萄牙能给娃娃们在这些方面一个启蒙。我们欣然答应了,但是什么器具都没有我们怎么上这两样课啊~~于是,我跟校长提出,看他能不能到镇上帮我找把吉他,我能使用的会使用的就只有这一种乐器了。校长楞住了“吉他??”然后尴尬的笑笑“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写?我好去帮你找”葡萄牙连忙悄俏的拉拉我的衣袖,我这才意识到了我的莽撞,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赶紧去找来纸笔,端端正正的写下了“吉他”两个字,校长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嘴里默默的念着“吉他??”然后把纸认真的叠好,放进中山装最里面的口袋,按了按,说“我一定尽力帮你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