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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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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中午,还没下课,村民们就赶着猪进了学校,娃娃们的兴趣马上就被吸引到那边去了,一时间,人声,猪声,声声齐名,课已经上不下去了。我和葡萄牙连忙一起走出教室,上去拦住了正准备把猪往教室里赶的村民。他们开始也还是蛮客气,满脸堆着笑的和我们说“小濡老师,小少老师,你看,这确实没办法了啊,这猪都已经被冻葳了啊,不搬不行了啊~~”葡萄牙马上上去拽住村长说“村长,在我们进村的时候,你是怎么和县上的领导保证的,说一定会给我一个最好的教学环境,可是现在你却这样做,娃娃们还怎么上课?”村长马上低了头,退了步,站到了一边。这时,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马上站了出来,我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害怕葡萄牙会吃亏,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生啊,我连忙站过去,把葡萄牙背到了身后。那男人站出来,已经没有起初的礼貌了,态度已经相当生硬了“你们俩不用说那么多了,今天猪我们是一定要养进去的饿,我们是尊重你们俩是专门从城里来教我们的娃娃的,才凡事都和你们先来商量一下。你们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听完,葡萄牙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她对着村民吼到“当初,你们是怎么表示一定要让娃娃们读好书的,说什么一定要改变现在这样的生活现状,可是一遇到事情,你们马上牺牲的就是娃娃们的教育,活该你们这样的受穷,活该你们一辈子这样”看得出来她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无疑她的这些话也是一颗丨炸丨弹,在村民心理炸开了花。于是马上有个忍不住起的小伙子跳了出来,葡萄牙显然没见过这种阵势,一种要打人的样子了,连忙退到了我旁边。那个小伙子出口就成脏了“我他妈的要你们来这里教书了,我们穷是我们的事,要你他妈的在这里多嘴。你他妈的最好今天就滚出老子的村子,我们不求要你们在这里教了。滚~~”矛盾已经升级到白热化的地步了,我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硬吵了,我过去还是拉住村长说“村长,你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村里的娃娃们好,我们心甘情愿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把娃娃们教好,能让娃娃们有文化,以后村里的生活能有个变化。今天是小濡老师稍微冲动了点,但是她也是一片好心,为着娃娃们着想啊~~你们想,如果我们俩不认真负责的想教好娃娃们,我们用得着这样来和你们吵架吗?这件事跟我们俩其实没有任何的利益上的关系啊,我们教满了自然会走,就算不教完,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回去了还是一样过我们的生活啊,丝毫没有影响。而你们呢??当我们的支教报告一交上去,你们就这样活生生的葬送了你们的娃娃们受教育的机会啊,娃娃们又和你们一样永远这样艰苦的过着日子。你们说,你们这样做值得吗??”葡萄牙,听我的话,哇的一声哭了,村民们的情绪也不象刚才那样的火药了。可是仍然坚持着要把猪送进去,因为猪关系到他们明年一年的生活费啊~~

说着说着,村民们就继续把猪往教室里赶,就在这个时候,葡萄牙竟然咚的一下跪下了,我连忙过去拉她,我跟大家说“这样好吗??我们出钱,去镇上买材料,来给你们大家修猪圈,好吗?我们说到做到。”村民们楞住了,都不说话了。葡萄牙也吃惊的看着我,然后马上说“我们保证,我们出钱去买材料来给大家修,不要把猪赶进教室啊,娃娃们要上课啊~~不要再耽误了他们啊”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这个时候,校长赶来了,他听到了我们的话,也说“我也出一份钱,村里明天就派人去买吧”我看见大家好象都稍微稳定了下来,连忙把葡萄牙扶回屋子,并顺便把钱拿了出来,加上我们自己随身带的一点和教委给我们的补助,两个人一下加起来有3000多块,葡萄牙怕不够,拉住我的手跟我交代“跟他们说,如果不够,她马上叫人汇钱来,千万不要把猪赶进教室”。我点点头,走出去,当着大家的面把钱给了校长,说“这是3000块,我和小濡老师的。先拿去买着,如果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让人汇钱过来。在坚持两天吧,不要把猪弄进教室了”我刚说完,校长接着钱,拉着我的手,扑的一声就给我跪下了,村长也跟着跪下了,我慌了,连忙扶起他们俩,校长用沾满黄土的手抹着脸上的眼泪,紧紧的拽住我“小少老师,是我们对不住你们啊。这钱已经够多的了”刚才那个发火的小伙子,直接走到我面前,啪啪啪的就给了自己几耳光,然后红着脸说“是我刚才气到了那位老师,我错了,帮我跟她说,以后她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不要命了都会去做”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拿出的那3000块钱,是当地一家人,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拿得出的钱啊~~

校长也自己掏了300块出来,一起交到村长的手上“明天就去买吧,我们别耽误了猪又耽误了娃娃们啊,我们都耽误不起啊”。就是这场关于猪的“运动”结束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猪而哭,葡萄牙肯定也更没想过,她会因为猪而下跪。看着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赶着猪离开了学校,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心里空荡荡的,我仰着头,努力的不想让泪水下来,我已经不能再哭了,从踏进这个村,我已经哭了太多了,我得坚强起来,就象死党之前跟我说的一样,我得学会去面对和承受了。阌,你知道吗??我在让自己能够紧紧的抓住你~~

我看着村民离开了操场,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低头走回屋里。进屋一看,她抱着膝盖,蜷成一坨坐在床上。好象还没有脱离刚才的情绪,只是停住了哭泣。她看见我走进去,然后马上坐起来,抬头问我,“他们怎么说的??钱够了吗??他们还要把猪赶进去吗??”我对着她,笑笑摇了摇头,然后出门去打了盆热水进来。今天的这一闹,把我们都弄到了精疲力尽,人仰马翻的地步。我招呼她过来先洗,看得出来她已经快不行了,刚才的气焰,刚才的凛冽都不见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就象一只经过了再三抵抗结果还是被主人扫地出门的小猫一样,没有力气,没有精神。整个人葳葳的。我看着她洗好了,跟她说“你换睡衣吧,上床先睡会吧,一会我把饭做好了叫你”。可她就坐那儿动也不动,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对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欠她个答案“放心吧,没问题了,已经商量好了,他们明天就去买材料,猪不赶进学校了,钱也够了。刚才凶你的那人也跟你道歉了。你放心先睡吧。”听完,她又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使劲的拽着我的袖口说“少,谢谢你啊,没有你,我刚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怕啊,我好怕他们真的把猪赶进去,我还好怕,他们真的要赶我们走~少,谢谢你啊,真的,谢谢你~~”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告诉她“呵呵,你怎么会跟我说谢谢啊,现在我们俩是一个站坑里的战友,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共同进退的啊。别傻了,想这么对,快睡吧,我看你是哭晕了~”葡萄牙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端着盆子出来,自己也打水洗了洗自己,天啊,我什么时候把自己搞得如此的不堪,如此的狼狈过啊。这样的低三下四的去求一些我会有一点看不起的人啊(表鄙视我,我知道我不应该看不起农民,但是真的,贫穷不是他们的错,愚昧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是继续延续愚昧就是他们的问题了啊~~)。但是我今天都做过了,我们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成功的阻止了村民们把猪赶进教室。但是部长的为什么,我竟一点都不开心,有的竟一点的落寞和无奈。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太累了吗??

当我做好饭端进屋,准备叫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很纠结的躺在床上,眉头皱得很紧,一脸的难受样。我立马过去扶她坐起来,一边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边摸着她的额头。我晕,她的额头都已经烫手了,还说什么呢,肯定是发烧了啊~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要去医院还得几十里地,而且现在都快晚上了,谁送我们去啊~~我着急的在屋里转着圈。她好象清醒了一点,说“没关系的,不用太着急,我很容易发烧的,而且一烧温度就会很高。找点药吃了就没事了”对啊,我这才想起,死党给我带了不少的药啊,我一边嘴里感念着死党,一边翻箱倒柜的找药。最后对着药品说明书和死党的介绍书,找了5,6种药拿到她的床前。然后把药效一一的念给她听,好让她根据她自己现在的状态选择吃哪种药。我把水端给她,看着她把药吃下去,还强迫她每种药都多吃了一颗。因为我记得我每次生病吃药时,我妈都告诉我头次吃药,分量稍微家多一点。她被我强迫的无可奈何,终于把药吃了下去。我赶紧用被子把她裹紧了,还把我们所有的外套都包在了她的身上。我看着她,她的脸红扑扑的,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吧,她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对着我笑着说“好了,别管我了,你先去把饭吃了吧,呆会又冷了。”“那你呢??你吃什么??”我问她,她笑了笑,还伸出手了推我“我现在不太想吃,我先睡会,捂出汗来,好了,想吃了我再跟你说,好吗?你快去吃吧”

等我吃过饭,再来看她的时候,她好象已经睡着了。我走过去,又帮她曳了曳被子,然后考虑今天晚上要不要挨着她睡呢。当我正在想的时候,就听见她颤抖着说“少,我好冷啊~我好冷啊~~”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象温度更高了,可是汗一点都没被捂出来。当时她那样紧紧的抓着我的,好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似乎是坚信我一定能帮她走过这一病痛一样。我没有犹豫了,从我的床上抓过我的被子,然后从箱底翻出了我的电热水袋。因为在此之前,我们都知道村里穷,电贵,用不起,所以我们商量后都决定不用这些东西。省一点是一点。可是今天没办法了,我不能看着她冷,然后无动于衷吧。于是就在心里念着“对不起村长啊,对不起校长啊,对不起大家啊~~我真的不是起有意的,我只用这一次”然后给热水袋充电加热。终于,热水带好了,我把它用毛巾包了一下后放进了她的被窝,因为太烫,怕烫到了她。然后我上床,把我的被子也搭了一半在她的身上。为了怕她还冷,我就侧过身去搂着她睡。慢慢的,我感觉到她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变舒缓了,我看着搂在怀中被被子层层裹着的她,想着今天在操场上拼死争取的她,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助,是那么需要被人保护着啊。可是她为什么要去选择那样一个不被大家所接受的人来保护自己呢?而我自己呢??不也是去选择了一条不被大家所接受的感情路吗?在那一刻,我好象释然了,我在心里对她说“这一路,希望你能走好~”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因为一个晚上都刻意的与保持同一个造型不动,所以睡得很惊醒,很容易就醒了。可就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醒了,整一动不动的被我搂着看着我,我连忙转身,把手拿开,可还是因为一个晚上基本没动过,肩膀都已经僵了,我不禁叫了出来“哎哟”。不想她却笑了,她伸出手,拉出我的胳膊,打平,又一次的枕着我的胳膊,睡进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做出躲让的姿势,可她就这么搂住我的腰没放。我结巴的跟她说“昨天晚上你说好冷,我就找出热水带给你用,可我看你好象还是冷,又没其他被子了,所以才过来……对了,你好点了吗?”她看着我,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我动了动她,还是没反映,“到底好点了没有啊??我起来给你拿药吧,药一定要坚持吃才行啊~”说着,我就准备起身,可是她突然撑了起来,把我压在了下面,然后轻轻的吻了我,低头对我说“少,让我做你在这剩下9个月的女朋友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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