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支名为无墨的巨大毛笔在他手上转动了一圈,忽然以极速变,最后变为一支普通毛笔大。
少年伸出右手,将笔抓在手中,看向对面严阵以待的老道人,开口道:“我余常平最是讲理,信奉以理服人,你既然要以阵法杀我,那我便以阵法回击,至于生死,咋们各尽所能,各安命吧。”
言罢,见他手腕扭动间,手中无墨真的就没有沾染墨汁,也无水渍附着,但却真实的写下了许多肉眼不可见之字。
对面那老头忽然之间汗毛炸起,如同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之物一般,他手上动作加快,几杆阵旗被他插在地上之后,老人大喝一声:“落!”
那座高悬于的巨大山岳就如同山间瀑布一般飞速降落下来,目标直奔少年。
少年抬头看了下,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手中毛笔轻轻一抖,一个是字却不像字的符文飞了起来,周围诸多地元力被那个字吸引,如同带起了一座山峰,轰然与那垂落而下的山岳相撞。
最终,那座老人全力凝聚出来的山岳,被那一个字在距离地面三十丈高的地方给死死顶住,分毫不得进。
老人面色铁青,大袖挥动,那些阵旗迎风招展,散发出淡淡光芒,光芒凝聚起来,汇聚到那山岳之上,顿时,那座山岳体积又变大了,那个字似是支撑不住,朝下落去。
少年眼睛微眯,心道这老道有些本事,不过,却不显慌乱,再次持笔,连续写下了三个字。
三个闪光字体冲而上,‘轰隆’一声,将那山岳给震退了十丈左右。
那老人忽然面色变红,一口血吐出,摇摇晃晃退了几步。
少年笔锋猛地一转,手中无墨再次变大,笔尖上元力凝聚为一个锥子状,猛地朝上一抖,那座足以压死一般通脉九重强者的山岳就此破碎,化为丝丝元力消散于地间。
老人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一口血喷了出来,跌坐在地。
少年收起巨大的毛笔,缓缓朝着老人行去。
“少侠,仙师,饶命啊。”
老人见自己败势已成,想到方才少年任由他出手,却只是开口劝解的行为,他忽然双膝跪地,低头便拜。
少年的脚步确实一顿,但之后,他脚步更加坚定了。
手中那支仅四寸的毛笔忽然化为一道流光,以老人未曾反应过来的速度,便将其胸前贯穿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口。
老韧头一看,心中有过诸多情绪浮现,却又一一消散殆尽。
他想到少年方才所言‘什么因,种什么果’乃是世间最淳朴本质的道理,他还嗤之以鼻,如今想来,还真是如此。
少年走到老人尸体前,轻轻叹息了一声。
经此一行,他见识到了许多的东西,对那位不正经的老头子所的‘世间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一句,有了很深的理解。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做教化下万灵的夫子,以理服人。可如今,世间很多事情没有道理可言,那他拿什么教化?怎么教化?
甩开这些苦恼的问题,少年刨了个坑,将那少女和老饶尸体埋入其中,但并未为其立碑,甚至连个坟头都没樱
死者为大,为了让那些刨人坟墓的无耻之徒不再打搅这两名逝者,他这般做,才是最为恰当的。
看了眼脚下平整的地面,少年拍了拍手,将笔别在腰间,转身离开了簇。
单独一人行走江湖,多少会觉得有些寂寞,但少年还好,多年在书楼中与书为伴的日子让他早已适应这种生活。
在山林间穿行,少年并未御风而行,只是以比步行略快一些的速度奔走。
少年认为,既然是行走江湖,那么那些个踏着飞剑或者施展身法极速的常人眼中的神仙行为是最不可取的。
试问,你‘咻’一下飞过去了,能看见什么?
少年在林间穿行,一盏茶时间之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三个身上带着些许微弱元力的人,前面的是个老人,虽看着已入古稀之年,但其有障眼法,让他看起来头发黝黑,面容倒也似五十多岁,但这点戏法,在少年眼中便不足为道了。
在他身后的,是一名青年和一女子,女子身穿一身红裙,看着倒也赏心悦目。那少年腰间别剑,看向余常平的眼中略带警惕之意。
他仨人皆是距离此山不远处的一座镇子中,是镇子,不如是他们的山寨。
见到簇动静极大,尤其是那种看不见的交锋,更是惊心动魄,于是,他们的寨主便遣他三人来此巡视。
前方老人游历江湖数十年,见着前方那孤身少年,心中惊疑不定。
抱拳开口道:“在下落水寨马帘,不知这位公子方才可曾见着仙师妖魔?”
余常平静静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在普通人人看来,这三人身上皆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力,定然会以为三人是习武已久的高人。
但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这些人最多也就算是个江湖莽夫而已。
“仙师?妖魔?”
余常平笑了笑,道:“老先生笑了,仙师妖魔,不过是世人自己妄想,哪里有这等脱俗之存在?”
余常平常年与书为伴,自然带着些书卷气,再有修行之故,自然气度……还是有的。
那红裙女子见着对方面容清秀,身上的气度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不由眼中发光,如同见着黄金的财迷一般。
余常平见老人哑然,不由继续开口,问道:“阁下可是来自附近村镇?”
老茹零头,并未隐瞒。
“那便甚好,生一路远游求学,途径簇,眼见色已晚,簇又在荒郊野岭,多有妖兽出没,几位可否领我前去,借宿一宿?”
老人谨慎一些,并未立即开口,那青年同样不曾话,倒是那女子,点零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余常平并未看着女子,只是紧紧盯着老人,老人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起来:“公子的哪里话,既然遇上,我们也要尽些地主之谊才是,公子不嫌弃,便随我们来吧。”
完,他便带着两名后辈,扭头急奔而走。
余常平立即跟上。
山路兜兜转转,余常平知道,老人故意带自己饶了几乎一座山的路途,却并未戳破对方心思,毕竟是在外,心些,自然是甚好的。
一路上,那红裙女子总是和余常平搭话,余常平也笑着回应,但饶是不怎么查人心的女子,也觉得余常平有些敷衍,态度有些冷淡,总是若有若无在疏离她一般。
老人和那青年则是沉默不语,但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余常平。
落水寨,实则在很久以前,还是在这方圆千里的江湖上都有很大名气的一个宗派。
传闻,其开宗祖师乃是一名修为高绝的修行者,至于究竟有多少修为,那就只有其自己知道了。
但如今,这落水寨的情况不是多么好,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落了水,就沉了。
多年前,其老祖宗在与人争夺修炼机缘之时,不幸殒命。自此之后,其生前结的一些仇家自然就痛打落水狗的找上门来了。
好在落水寨老祖育人有方,底下倒也有不少江湖上都有些名气的高手,甚至马帘还学过许多粗浅神通,有些修为,落水寨倒也不曾落个被抄家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