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很简单，赢一回八爷，正如他想赢一回我的徒弟。”

“你怎么那么固执，明知道不是对手……”

“我又不是傻子，我让蓝牛跟他赌，赌注就是蝙蝠名单，这价值足够倾尽八爷一生的家当！”

“您也够狠的！”

“不狠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既然蝙蝠名单不在你手上，那只有一个人有了。”

“哪个人？”

“自然是蝙蝠，蝙蝠名单不在蝙蝠手上，不是笑话吗？”

“可我又不认识蝙蝠。”

“你当然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天下只有一个人认识，他是夜鹰。”

“夜鹰又是谁，怎么老是鸟呀？”

“夜鹰是蝙蝠的情人。”

“夜鹰是个女人呀？”

“我要知道还用你来查吗，情报上是这么说的。”

“我要完成任务呢，你的本钱是什么？”

“你只要查出夜鹰的真实身份，我就解你身上的毒！”

“我不信，那个僵尸说天下只有他一个——不，是一针可解孟婆针的毒！”

“这你都信，实不相瞒，他就是天下最能吹牛的一个家伙。”

“你怎么那么了解他？”

“因为——他是第四十二任大先生的特派员。”

第五十一章断头公寓

“好吧，我姑且信你，但是天下之大，只拿一个鸟名儿我怎么去寻人？”

“你听我说完嘛，要这么做我老万不是强人所难吗？”

“至少给个真实点的线索！”

“夜鹰是神秘，但比起蝙蝠来，她的防护能力还是差了不少。”

“你指的是——”

“有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能认出她。”

“陈墨生。”

“好熟悉的名字，噢，发生在酒店命案现场的房间登记者……”

“好灵通的消息，有这等高人辅助你还愁大事不成？哈哈……”

“这个陈墨生有什么问题？”

“小姐，这个你无权过问。”

“不能透露点他跟夜鹰之间的渊源吗？”

“不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陈墨生是条硬汉，之前有人效仿古代的凌迟酷刑都不能使他开口，到现在此人的肚子还缺一大块皮肉呢！”

“我知道了。”

“不过，是人就有缺点，我相信陈墨生同样会有。”

“之后呢，去哪里找你？”

“这个问题小姐不必费心，只要你能查出，后面的事自有我来安排。”

“我努力做吧，但你也要记得兑现自己的承诺！”

“我已经兑现了。”

“万先生何意？”

“意思是毒已经解了。”

“你什么时候解的毒？”

“你来的时候。”

“我来的时候？”

“对呀，因为你根本就没中毒！”

“万先生是逗我吗？”

“江小姐，老万的话一字万金！”

“既然没中毒，又哪来解毒之说？”

“那不一样，没有我，你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中毒之人呢！你说，是不是我解的毒？”

“算了，中不中毒无所谓，反正那僵尸又不会可怜我。”

“小姐就放心去查吧！”

“若是如此，你不怕我不兑现诺言？”

“不怕。”

“你有比那僵尸还厉害的手段？”

“我不说。”

“你确实比他可怕。”

“哈哈，不说比说了要恐怖得多。”

“我见识了，然而能否赠送一个问题？”

“你说？”

“嗯，那事情是怪，不过末日病毒真的有。”

“是什么人抓你上山？”

“自然是想杀我的人。”

“不。”

“那怎么又逃出？”

“自然是救我的人。”

“你真的是算命先生？”

“我给你测的字准不准？”

“你是个传声筒！”

“哈哈，聪明、聪明……”

蓝婆婆的事情，最后还是以死亡告终了。

李重慈抱着一堆杂物，一股脑儿扔在了后备箱。

从前天开始，自称蓝婆婆孙女的蓝敏再没有在康复院出现。

“江小姐，我们去哪儿？”

陆十四坐在驾驶座上，扭后头问。

“金大房地产开发公司。”

“去找……陈墨生？”

我微微点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诸院长的老板是个熟人吧？”陆十四问。

“是的，他就是昨夜从寺里逃走的算命先生万年龟。”

“是吗？”陆十四笑笑，“事情愈来愈清晰了。”

“朱先生，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清晰，这万先生，居然是蓝牛的师父呢，你们说奇不奇怪！还有这陈墨生，就是继万先生之后的又一任大先生的特派员。”

听了这句话，你们一定以为我说错了吧？

不，没有错，这个意思是我故意篡改的，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事情就是这样的，万先生说，真正的蝙蝠名单有可能就藏在此人的手上。”

除了这一点，我把蓝牛的大先生特派员身份，以及“夜鹰”和“蝙蝠”的关系故意隐藏，剩余的经过基本按万先生的原话告诉了他俩。

“哦？这样说来，僵尸医生也是白五组织的一员喽！”陆十四说。

“也就是说，康复医院也是白五组织的一部分。”我跟着他的思路分析。

“那倒不一定，这个万先生的来路还有待查证呢！”

“那陈墨生——”

“陈墨生，男，35岁，职业，金大房地产开发投资有限公司销售部职员，昨天上午我是这样说的吧？”通过凯迪拉克车的前视镜，我发现陆十四的眼睛向上瞟了一眼。

“是的，还有记错车牌尾号的意外。”

“不，记错车牌也是计划中的事，没想到这个人也是关键！”陆十四扭后头忽然蹦出一句，“他本来就是该死的那个人。”

“你是说，死去的智多星岑风，是陈墨生的替死鬼？”我问。

“不是替死鬼，是双黄蛋。”

“双黄蛋？”

“意思是本来想造成一种自相残杀的效果，谁料出了纰漏，让陈墨生给跑了。”

“听你说过，岑风是二先生的人。”

“我不是这么说的，我只说他们之间有关系。”

“那蓝牛呢，按他妻子的讲述，他装死是因为得罪二先生，而陈墨生亦与之有关，两个都与二先生有关系的人，彼此之间是否同样存在化学反应？”我接着问。

“问得好，”陆十四说，“这个答案只有你亲自去揭晓了。”

“我？”

是啊，刚刚面见万先生的人是我，找出这个答案的人自然也是我了。

舍我其谁？

“朱先生，紫衣会不会有危险？”

这时，李重慈急切地插了一句。

忽然发现，他对我的关心，真的是愈来愈像父女了。

我赶忙向他投过一缕感激的目光，既而领会到，这个丢失一生亲情的老男人，此时通过心灵窗户展现出的精神世界是如此慈爱！

他默默地攥了攥我的手，以示鼓励。

“至于蓝婆婆的事，等你见过这个陈墨生之后，我们再做决断。”陆十四说。

“我倒认为蓝婆婆是关键呢！”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那就对了，他们不正想造成这样一种局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