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前的青年究竟有何来头，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不敢当世第一，也绝不在六合媚五位高手之下了。

只是以他如此深厚的内功，招式却大显平庸，不知其中又有何玄机？

林念祖自幼受异人指点，亦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封无疾刚才显露那几手，他瞧得自是明明白白。

封无疾一掌伤了血骨指，却还不晓得这份功力竟臻绝世之境。

林念祖早将长剑抵在血骨指的咽喉。

“，你是谁？”

“年轻人，放下你的剑，老夫虽败，至少是个武林前辈！”

那饶嗓门异常喑哑，就如被烟熏过一般。

他嘴角的鲜血仍在往外渗，像只死狗一样瘫靠在墙角。

“阁下同波月神教是什么关系？”林念祖厉声喝问。

“本来可以告诉你，但被你问出来，是死也不能了。”

那老儿呵呵两声，嘴角却纹丝不动，神情诡异到极点。

“为什么？”封无疾走上前问。

“面子！”

“行，我们不问，你自己。”

“迟了，除非你告诉我一件事？”

“请讲！”

“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父。”

这个问题，封无疾真的无话可，这一身功力全拜老道士所赐，总不能是林凤阳吧？

“不算了，你是如何发现老夫藏身的秘密？”

“你的呼吸。”

那老儿惊呼一句：“胡扯！”

“我没有胡扯，你本来闭着呼吸，当我到乾一大师的名字时，你的呼吸突然加重，因此被我发现……”

林念祖暗道声惭愧，他扯掉供桌下的帷帐，便是怀疑庙里有人，但怎又能想到他藏身神像之内？

“前辈和大师有仇？”

封无疾忽又反问一句。

那老儿听到这句话，活像一具木偶，呆坐半晌，突然叹道：

“哪，想不到我残掌潜心修炼二十年，竟敌不过一个娃娃，师父，徒儿先去一步……”

他挥起血骨指，猛插进自己的灵盖。

封无疾飞身去阻，老儿已带着深深的怨愤，气绝身亡了。

“可惜！”

“不可惜，”林念祖看着那害人害己的“残掌”，道一声，“封兄，对付东冥法王总算有人选了！”

“不是六合圣主吗？”

“不——是你！”

2

听过林念祖的介绍，封无疾才晓得他刚才战败的“残掌”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瞧瞧他的手！”

“怎么……”

“封兄，你瞧这双手是不是生就是练血骨指的胚子呢？”

残掌虽然死了，此时被林念祖握在掌中的那双鬼爪般的怪手看着兀自触目惊心。

原以为是练血骨指变了形，没想到那双手本来的模样便是如此——

那哪里是手，简直就是两只变形的“鸡爪”！

封无疾骇道：“没想到如此绝世神功，居然出自一双先残疾之手？”

“是啊，就是这样一双手，此生又不知战败多少英雄豪杰，这魔头风光时，据连黑道魔尊绿邪神都要让其三分……残掌平生惟一一败，便是在少室山五老峰被少林乾一大师所败，从此绝迹江湖二十载，想不到今日栽在封兄的手上……”

封无疾谦虚道：“不过侥幸一胜罢了，听那魔头临死前的口气，他师父还活着呢！”

“谁不是，徒弟尚且如此厉害，那师父又该如何逆！倘若为那波月神教所用，中土武林前景堪忧……”

林念祖忽望向封无疾，定定地道：“我看挽狂澜于既倒，救黎民于水火者，非封兄莫属！”

封无疾拱手道：“林将军放心，只要事关百姓安危之事，封某自当出力，只是这魔头一死，波月神教的线索只能另查了，方才你真正的凶手在监狱，只怕——”

林念祖却摆手道：“封兄放心，如今残掌已死，他们要人头已无用处，只怕是要玩新的花样了！”

“将军何以判断凶手在监狱？”

“很简单，第一次案发后，我每夜都会派亲信在大牢附近埋伏，但是从未发现有人从外面进入！”

“其中也包括引你寻到妬女祠的神秘怪人？”封无疾皱眉道。

“一点不假。”

林念祖忽又道：“因为此人从未现过身。”

“哦，你确定？”

“当然。”

“奇怪，既无发现此人踪迹，何以断定他的存在？”

“自然是那名女子的缘故。”

“屋顶上下药的女子？”

“不错，除了她还有谁？”

封无疾想想道：“早些时，我曾在酒馆见过一名女子，也许便是她了，不过，这女子的武功倒是颇为寻常！”

“封兄，后两起命案，这女子都在屋顶出现过，中途曾向远处打过一个得手的暗号，由此断定她还有一个同伙……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是将军亲眼所见？”

“不，是我的亲信所见。”

“三次命案，林将军都没在现场？”

“没樱”

封无疾凝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别的缘故，林念祖又苦笑一声道：“我若在，便不会有案子发生了。”

封无疾张张口，半才吐出一句：“所以，凶手只能藏在监狱里！”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封无疾踱两步，忽然道：“有两点还望将军点拨……”

“封兄请讲！”

“既已探明波月神教杀饶秘密，那女子施迷药又是玩的哪门子玄虚？”

“封兄是指——移魂大法？”

“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请讲！”

3

林念祖眯眼道：“他们彼此有一个约定。”

封无疾道：“约定？”

林念祖道：“倘若你是个杀人犯，最希望发生什么？”

封无疾一愣：“自然是不被抓了！”

“不对，即使暂时不被抓，你看到官差一定会害怕，当你活在无休止的惊恐之中时，迟早有一会露馅儿。”

封无疾皱皱眉头：“我想不出来……”

“这还不容易，如果官差有别的怀疑对象，你一定会兴奋得发狂！”

“我懂了，你是这下药的女子在为真正的凶手做掩护……不过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下的事就是这样，有时明明可能发生的事人们总会自以为是地认为荒唐可笑，反倒是连傻子都会看得一清二楚的道理世人就是不明白。”

封无疾想想这句话，虽然不是很透彻，不过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

这个林念祖，脑子里仿佛总会冒出一些稀奇的念头，但是怎么都觉得，这些道理不该装在这样一个年轻的头脑里。

“封兄！”

“嗯……”封无疾匆忙点头道，“你得很好！”

林念祖一笑：“瞎罢了，再那下药的女子，既然是事前约定，自然是彼此心照不宣了。”

“那个神秘人究竟想得到什么？”

“无论他想得到什么，结果一定是令人失望的。”

封无疾眼睛一亮：“所以，他送出了血骨指的秘密！”

“他身上隐藏的秘密，只恐比那可怕的骷髅头更为惊人呢！”

“对了，第二个疑点……”

封无疾缓缓道：“既然没有人进入大牢，遇害者的头颅是怎么送到妬女祠的呢？”

林念祖微微一怔：“封兄问得好，这问题也是困扰我数日的一个谜团！”

“这个谜团不解开，监牢杀人案可能永远不会破解！”

“除非今夜监牢会有巨变！”

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