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格鲁吉亚军官,长着髭胡,穿着紧身的红色契尔克斯装,戴着金肩章,他有一副黑溜溜的扁桃形的眼睛,这一副眼睛不知赢得了多少女人的爱慕(这是他晓得的),现在他在岩顶的场子上,来回走着,不时在张望。战壕,胸墙,机枪阵地。
二十丈远的地方,就是万难接近的垂直的悬岩,岩下是险峻的石坂坡,那里是不能通行的黑漆漆的森林,森林那面是岩石的山峡,荒凉的白色公路,像一条带子一样,从那里伸出来。大炮隐蔽地向那里窥视着,那里是敌人。
一个哨兵,穿着新军装,雄赳赳地在机枪旁边不紧不慢地来回踱着。
今天早上,这些衣衫褴褛的猪群,从岩后公路上窜出来,嗅了一下,就尝到炮火的滋味——他们还记得呢。
这是他,是上校(这样年轻已经当上校了!)梅罕拉芝,在这山口上选择的阵地,是他在司令部极力主张的。这是封锁沿海的锁钥。
他又对岩顶的场子,对垂直的悬岩,对垂直伸入海中的岩岸,望了一下。——是的,这一切仿佛听谁支配似的聚积在一起,可以挡住任何部队。
而且还不仅这样,不仅不让他们通过,还要把他们消灭呢。他已经作好了计划:把轮船开到敌后,那儿的公路一直通到海边,从海上射击,派陆战队登陆。从两头把这群破烂的臭东西封锁起来,好像老鼠钻到捕鼠器里一样,他们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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