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此时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十分清楚松本伊代是在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倾吐心声,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羸弱女孩子,看起来既是那么地幽怨和孤独无助,又是那么地楚楚动人。但只要她面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中国人的话,那一定会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魔头,面对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她下达屠杀的命令时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很清楚,九江人民此刻所遭受的苦难,就是她在不折不扣地执行军国主义者惨无人道的殖民政策的结果,日本政府是始作俑者,冈村宁次是策划者,而她,这个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温柔可爱的女人,就是挥舞屠刀的执行者。
上官雄脸色有些缓和地说道:"知道吗,你把钟云惠真实地身份告诉了我,那就意味着我知道她是你们特高课的人,你就不担心有一天我会出卖她?"
"人的价值往往体现在被人出卖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出卖她,那么她应该感谢你,因为那说明她还有价值。"松本伊代站起身来:"记得父亲曾经在家对土肥原将军说过,你是一个被掩藏着的珍珠,我想。她森田惠子还没有达到要被你出卖的价值。再说,看看这份电报,十有八九她现在已经进来你们军统的监狱。而更重要的是。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的,父亲离开江石州的时候跟我说过。不管你要什么,只要开口,而我又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如果我想知道十一军的兵力部署呢?"
"你是现在要,还是等我们共进午餐后?"
上官雄明白,松本伊代绝不会傻到自己要什么她都真的会给,尽管当时自己与松本也夫谈好了交易的条件,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互相间的掩耳盗铃之举罢了,目的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坚持要的话,她也一定会给的,但那兵力部署的情报一定与实际兵力部署谬以千里。
这时,几个勤务兵把午餐端了上来,是一顿丰盛的西餐加法国葡萄酒。
"我想在这个时候吃日本料理你是没有口味的,如果吃中餐的话,那一定又会引出你伤感的话题,所以,我选择了西餐。来,我们边吃边聊。"
上官雄在她的对面坐下后,突然提醒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淘气的伊代。她似乎已经得到其父的真传,是个不折不扣的特高课机关长,不管她现在体现出的这些温柔的一面是否矫揉造作。其背后都隐藏着一颗军国主义的心。
上官雄微微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分别已经两年多了,你的变化太大,大得让我在面对你时,不得不百倍地警惕加小心。"
松本伊代举起酒杯:"谢谢。在我印象中,这是我们相识五年多来。你是第一次夸我,尽管这种夸人的辞藻让人听得有点尴尬。来,为你的夸奖干杯!"
"你知道,我不太喝酒的。"
"当然知道,所以我挑选了一种度数最低的葡萄酒,即使喝下这瓶你都没事的。"
上官雄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觉得这酒味的确甘醇甜香,而且度数很低。自己喝上几杯肯定没有问题。
松本伊代只顾低头吃着牛排,不再象刚才那样说个没完没了,只是偶尔地举下杯。示意他干杯而已。上官雄知道,这是她自幼养成的良好习惯,吃饭的时候从不说话。
渐渐地,杯中的酒和盘中的餐都用完了。
松本伊代用餐巾抹了抹嘴:"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己当赌注让酒井与你决斗吗?"
"你是怕其他人仇恨我。"
"不。知道吗?酒井一直在追求我,他和我一样是个少佐,却甘心为我守住大门。他也是我在植田雄之后喜欢的唯一一个男人,现在你废了他,那就只有拿你自己来赔了。"
上官雄笑道:"刚刚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又说起孩子的话?我??怎么我有点头晕,这酒是不是有后劲呀?"
松本伊代摇了摇头:"不会呀,我怎么没事?"
上官雄看着她,突然感觉到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他立即明白了。她在酒里下了迷药,但他想不出她下迷药的原因。
他闭上眼睛,想把体内的药力控制住,或者利用内力把它逼出来,这一逼不要紧,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下腹有一团火正在燃烧,眼前也突然一亮,此刻觉得坐在面前的已经不是松本伊代了,而是一个绝世美女。
更让他难以自制的是。他有种立即扑上去的欲望。
"上官君,你怎么了?"
他清晰地听到这是松本伊代的声音。
"上--官,你--怎--么--了?"
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钟云惠的声音,而感觉到她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正用手搀扶着自己。
"上--官,你--没--事--吧?"
他仿佛觉得教堂的上空,传来吴起燕那若隐若现的声音,同时,感觉她已经扶起了自己,就像在特护病房里逼着自己跟她接头时那样,两人几乎面贴着面,由她体内溢出的芳香,恰似迎面而来的暴风骤雨,既让他透不过气来,又把他体内的欲火诱导而出。
他感觉整个人都在炽热地燃烧。
松本伊代、钟云惠和吴起燕三个女人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悠,他伸出手去,努力想抓住吴起燕。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三个人当中,只有吴起燕是自己的同胞,也是自己的同志。
此时,他只想扑向她。
因为他已经明白,松本伊代不仅在酒里下来迷药,而且下了春药。他想,如果在这三个女人当中非要选一个女人的话,那么只有选择吴起燕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生怕她稍纵即逝似地扑了上去。
他疯狂地啃咬着她。
他感觉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周身的血管在顷刻之间爆裂。
他感觉到她在挣扎。
"咬??咬痛你了吗?"
他明白自己可能会失去理智,但在丧失理智之前,他努力地问了一句,并希望自己能够不再继续下去。
他感觉吴起燕愣了一下,然后就不再挣扎了。
他有无法自制地扑向她。
她不仅没有退让,而且吃力地一边被他肆无忌惮地亲吻和啃咬着,一边连拖带拽地把他往卧室里拉。
他在跌跌撞撞中进了卧室,又在跌跌撞撞中把她压倒了身下。他感觉到那张床很柔软,而床上的吴起燕更加柔软。
次日上午,一架日军飞机降落在九江日军临时修建的机场上,冈村宁次、藤堂高英和松本伊代正在那里等候着,飞机停稳后,当松本也夫和丁处长走出机舱时,他们三人立即迎了上去。
冈村宁次紧握着松本也夫的手说道:"松本君,我代表十一军全体将士欢迎您!"
"谢谢司令官阁下亲自迎接。谢谢!"ò松本也夫回以深深的一鞠躬后,抬头介绍道:"这位是中国情报界的悍将,曾经是戴老板的左膀右臂丁处长。"
丁处长早闻冈村宁次的大名。见他亲自迎接,虽然自己只是托了松本也夫的福,但还是有点受宠若惊。他立即伸出双手:"司令官阁下,您好,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