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笑了笑,说道:“这很容易,你反正不用做学问,所以我想大概三个月就能掌握了。”
“真的吗?”陈文志兴奋起来,眼睛睁得茶杯大,表示不太相信。
仙儿笑道:“其实你只要学会常见常用的几百个汉字就行啦,这样,你就能基本上读懂各种图书报纸了,你的目标就能实现了。”
陈文志想了想,觉得仙儿说得对,他亲热地伸出手,拧拧她美丽的面颊,对她说道:“仙儿,你比我聪明多了!”
仙儿嗔他一眼,突然欠起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陈文志如同触电,呆在那里动弹不得。
仙儿通红着脸坐回来笑道:“常见的汉字大概是六百个吧,我们一天学六个,也只需要一百天,一百天不就是三个多月一点点吗,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用心学。”
陈文志却因为她刚才的亲吻,仍旧像个傻子似地站在那里。
此时此刻的图书馆,对于陈文志来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喂,文志,你在听吗?”仙儿在他面前挥手。
文艺看到二哥的脸如同煮熟的龙虾,不由捂着脸在那里咕咕地笑,二哥和二嫂的样子,像极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呢。
陈文志才在两个女孩的笑声中回过神来,脸上热辣辣的,不过却是满心的幸福。
“你放心,我保证是最用功的学生!”陈文志向仙儿保证。
这样三个人就开始利用晚上的时间给陈文志教授文化知识,因为白天,两位小老师要上课,陈文志要上班,没有时间,只有到了深更半夜,三个人才能凑到一块,然后学到半夜,陈文志送仙儿回去,自己回到厂里,还要把仙儿当天教的汉字进行反复地背诵默读记忆。好在他小时学着描写花谱,拿毛笔不成问题,因此,用毛笔练字的时候,比一般的人要熟练容易许多。
在这样的拼命努力中,时光如水般流逝。
一转眼,春去夏来,杭州市图书馆的栀子花开了,洁白如雪,芬芳浓郁。
陈文志认识了几百个常见的汉字,可以自己独立地去杭州图书馆借书看书了,有了各种木雕技巧的图书加持,他仿佛得到了古今中外木雕大师的教导,技艺突飞猛进。
很快到了杭州仁艺厂木雕比武的日子。
当天,仁艺厂真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十分热闹。全国各地的木雕师傅不远万里都来参加这一盛会,到处人潮涌动,水泄不通。
不但厂里面人人挤不开身子,就是厂子的外面,仍旧有各地的大师傅带着各自的参赛作品前来比武,此外,还有受邀来的大人物,政界元凯,商界巨挈,以及看热闹的民众。
最后,经过多轮刷选,陈文志果然凭着《中华复兴》的立意新颖拿到了木雕比武的第一名,高中状元,获得了丰厚的奖金。
掌声雷动,仁艺厂的工人奔走相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厂里毫不起眼的年轻小把作居然是一匹黑马。
评奖方说他的作品立意新颖,造型逼真。斧凿成形迅速,线条流畅,技艺出众。善融国画艺术于传统雕法,从雕花体的基础上推出画工体。
在此之前,木雕行业,只有雕花体,但是现在,有了一种新的雕法,即画工体,这种雕法是陈文志原创的。
所有人都知道杭州出了一个年轻的大木雕师!
文志带着仙儿和文艺倾听比赛结果的时候,得知自己拿了奖,文志激动极了,他抱起了仙儿,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那个时候的他,自信,激动,幸福感达到顶点。
仙儿羞红了脸,偷眼看着四周的民众,轻轻地拍打陈文志的肩膀,对他说道:“快放我下来,有人看见呢。”
虽然十分害羞,可是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优秀,如此深爱自己,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文志放下仙儿,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对她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仙儿。没有你,我不可能拿这个奖!”
他得意地有些忘情了,周围的民众看到这种如同洋人式的新式自由恋爱,也跟着喝彩起哄。
陈文志和卢仙儿满脸潮红,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着。两个人的双脚都只觉得踩在五彩云端,耳边是细细的音乐声。
文艺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最后,三个人决定一起去外面下馆子庆祝。
一时间,陈文志的名字传遍了仁艺厂,响遍了杭州城,红遍了整个木雕古建行业,甚至连行业外的人,比如杭州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陈文志,夸赞他手艺高超,天资聪颖,懂得推陈出新,将新思想新时代雕刻进木头里,让传统手工艺文化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是陈文志这个小把作告诉行里行外的人:原来木雕还可以这样雕啊!
“这陈大师的手艺啊,我见过,那摆在市政厅的《西湖十景》我看过哩。天呐,他雕的西湖的鱼,天上的鸟,就好像真的一样,我能看到那鱼在水里游,那鸟在天上飞,高人啊高人!”夸奖他的人压根不认识陈文志,但是竖起大拇指,十分的佩服。
“听说那《西湖十景》是他师傅雕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不不,细处见真功夫,我听说啊,那细处都是陈师傅雕的,不然的话,仁艺厂会请他作把作?今年木雕比武上会拿第一名?”
“对对,你说得有道理,这仁艺厂的东家可是火眼金睛,听说从北平来的,大牛人,也是木雕界的行家,没本事的人进不了他的厂。”
“我还听说这陈师傅是个奇人,小时候含着木头出生的呢,抓周时别的小孩拿的是书和笔还有其它啥的,他抓的是木雕的刻刀和木雕菩萨。”
“对对,现在外面都在传呢,特别神奇。8岁死了爹,后来学手艺,10岁就升了半作,最最神奇的是,他师父自己给他升的半作,向东家要半个成年木匠的酬劳,结果不管是其它木雕师傅,还是请他们的东家,看到陈师傅的手艺,都相当服气。”
“是啊,各行各业,都有神人呐,这木雕做得好,也不比读书人差,13岁就被仁艺厂请来当把作,古往今来,最年轻的把作师傅呐,没想到,刚到仁艺厂一年,就拿了大奖,替仁艺厂争了一口气,听说连海营记的卢掌柜快要气死了。”
陈文志他们三个人坐在饭馆里,听着隔壁桌的几个人谈论他,禁不住相视一笑。
仙儿压低声音说道:“文志,你要成为杭州城的传说呢。”
“哈哈哈,哈哈哈,听说这陈师傅很年轻,才15岁,不如卢掌柜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他,挖过去嘛。”
卢仙儿听到这里,一张脸红如新娘盖头。
“哈哈哈,哈哈哈,说不定卢掌柜正有此意呢。”
卢仙儿在抿着嘴笑,但脸上的红潮一点也没褪下去。
一时间,陈文志就像那些大明星一般,在杭州城风头无两。
连海营记的卢掌柜,大名叫作卢连海,也就是卢仙儿她爹。刚从法国回来,风尘仆仆,浑身的骨头疲倦得好像散了架,还没在家歇一口气,就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杭州仁艺厂举行的比武大赛,他们连海营记输了,输得很惨,前三只有一个第三是连海的,其它两个,第一第二,都是仁艺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