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坛庭虽说不介入天下的一切纷争,但并不代表他们足够大度到容忍背叛。”
张学究在床头边留下了一个小匣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方镇纸和两封信。
一封是给岩子的,一封是给汤中松的。
给岩子的信很厚。每一页纸都吸饱了墨汁,把信封撑得鼓囊囊的。
给汤中松的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你我之间,两不相欠。
“玩鹰的人常常被麻雀啄了眼。坛庭自认传承悠久能洞悉人性,参破虚妄。其实你白骨学究的名头我向来未曾怕过,我只是真的真把你当做我的师傅而已。”
汤中松将信放入火盆中,看着扬起的飞灰念念有词。
身旁的朴政宏肃然中略带些惋惜和心疼,丝毫不见在外时的狗仗人势之感。
张学究离开官驿后径直朝集英镇的方向走去。
在一切开始的原点把一切终了。
自然是没有比集英镇更合适的地方了。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坚实。
像一匹孤狼,在广袤的雪地中独自游荡。
他从怀中放镇纸的地方取出一瓶酒和一把折扇,然后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
酒喝完了,他便开始扇扇子。
谁会在三月份的西北室外扇扇子呢?
自然不是普通人,也不会是一般的扇子。
扇子上画着一副热闹的街市图景,看上去一团和气。
可凑近一瞧,街市上的人都没有穿衣服。
也没有一丝血肉。
全部都是一具具白骨。
张学究越走越慢,扇的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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