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拉萨贝娜公爵夫人时,俱乐部主任说给她安排了一个舒适的房间。她觉得他言之不谬,但房间的印花棉布(绿色和米色的)和那幅风格泼辣的桉树风景画复制品却增加了她的陌生感。还有一架白色电话机也叫她提心吊胆,倘若在她准备好应付之前响起来,那该怎么办呢?当她的行李从莫里顿大道送到楼下时,她心里才觉得好受些。这些东西是拖了好久之后才由好心的阿诺德·威勃德先生收拾好送来的。仅仅打开一管牙膏,就使她的神经镇定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女仆又送来了一包头痛粉。是的,她觉得舒畅些了。
一想起她从那想去又怕去的地方逃出来的情景,她又不舒服了:管家身上有一种未开化的德国人的味道,而圣嘉勒·休伯特的僵化脑袋则固执地要她去看看,无论如何,她仍然具有特殊的影响;而嫉妒成癖的方济各会士却反驳说,你以为随便哪个都会从影响中得到好处吗?多萝茜·拉萨贝娜在独自下楼去吃晚饭时,在电梯中想起了可怜的妈妈,不禁唏嘘了几声。
餐厅中静悄悄的。六七位涂脂抹粉的贵妇人正低眉垂眼,坐在烤鸡和煨苹果前,装出不在咀嚼的样子。一位上了年纪、身穿笔挺制服的女侍把这位俱乐部荣誉会员领到自己的餐桌前,希望她从那里开始参加俱乐部的活动。多萝茜·亨特一个人面对餐具,挤在摆得满满的名叫“伊丽莎白女王”的玫瑰花中。她双手按定刀叉,两眼紧瞪空中,仿佛准备弹奏一首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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