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河盯着戴山注视了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出了审讯室。
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几个参与万振良骗贷案的局长都到齐了,连周兴海也从马达县赶了过来参加审讯肖胜军之前的碰头会,几个人都通过监控观看了朱天虎和戴山的谈话。
朱天虎走进来之后,朱天虎说道:“看来戴山是铁了心要把牢底坐穿了,就算肖胜军指证他也不会交出赃款。”
范先河点点头,说道:“已经不用肖胜军指证了,戴山在骗贷案的中肯定分到了好处,他甚至连自己贪污和受贿的钱都没有全部交出来。”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先把戴山放一放,我们还是研究一下肖胜军的预审工作,这家伙应该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色,就算证据摆在他面前,恐怕也不会轻易开口。”
秦时月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罪犯,不管他有多猖狂,但没有不怕死的,关键时刻都有求生不的本能反应,我们不妨可以把这一点做为突破口。”
范先河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见,眼下东风水库那具尸骸的DNA比对已经证明死者就是邓中基,而肖胜军的面具也是用邓中基的人皮做的。
也许邓中基是死在顾百里和肖东亮手里,可面具却在肖胜军的手里,那他就必须对邓中基的死负责,就凭这条人命,他就要吃枪子,除非他把事情说清楚。”
朱天虎问道:“肖东亮的审讯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吗?”
范先河气哼哼地说道:“肖东亮是个老油子,纯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无赖,他矢口否认自己和邓建国的车祸有瓜葛。
对于邓中基的死,他也推的一干二净,说是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邓中基了,至于肖胜军冒充邓中基的事情也一问三不知,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肖胜军戴着邓中基的面具。”
朱天虎点点头,说道:“看来只要肖胜军不开口,不仅戴山抱有侥幸心理,肖东亮肯定也会负隅顽抗,这里有一张三分局在肖东亮家搜查时候发现的照片,你们看看。”
范先河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只见照片上是两个在河边钓鱼的男人,一个是肖东亮,另一个正是顾百里,说道:“其实我并不惊讶,肖东亮和顾百里肯定认识,我甚至怀疑邓中基的死很有可能是肖东亮和顾百里联手作案。”
朱天虎点点头,说道:“肖东亮知道顾百里已经死了,以为我们不可能找到谋杀邓中基的证据。
我看,先不要在肖东亮身上浪费时间,邓中基这条人命就着落在肖胜军的头上了,如果他不能证明邓中基的死因,那凭着邓中基的人皮面具就能指控他谋杀罪。”
秦时月说道:“那天我去铂兰弯找徐艳芬谈过,这老婆子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我觉得徐艳芬恐怕还不仅仅是知情者,很有可能也参与了谋杀邓建国和邓中基的犯罪。”
朱天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徐幼军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按道理他也逃不远,为什么一直没有摸到他的下落呢?”
范先河犹豫道:“骗贷案发的时候,徐幼军还很年轻,我觉得不至于涉案,当然有可能知情。”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我不是怀疑他涉案,而是肖胜军的赃款很有可能在他的手里,所以务必要把他捉拿归案。”
秦时月说道:“根据国泰公司调查的情况来看,邓中基虽然是公司的董事长,可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股份。
所谓十几个亿的资产完全是糊弄人的,实际上邓中基在国泰的股份满打满算不到两个亿,总股本只有十几个亿,股权分属于八个股东,赵源的老婆也有两万万的原始资本投入。”
周兴海疑惑道:“那肖胜军是怎么冒充邓中基成为国泰集团的股东的?”
秦时月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邓中基确实在国泰集团打过工,不过,那时候国泰集团还没有改制,还是一家建筑公司。
而邓中基在公司只不过是一般的管理人员,根据走访,我们找到了几个退休的老员工,他们现在还记得邓中基的模样。”
说完,从包里面拿出一份材料,继续说道:“我在工商局找到了一份最原始的档案,这份档案显示这家建筑公司最早参与重组的是一个名叫周明芳的女人,时间基本上跟骗贷案相吻合。
不过,周明芳在两年之后忽然就退出了国泰集团,接替她的正是邓中基,也就是肖胜军,实际上周明芳的一部分股权直接划转到了邓中基的名下。
从国泰集团的历史档案可以看出,邓中基这个股东是后来加上去的,但那时候公司的老员工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所以没人认识邓中基,这就给了肖胜军冒名顶替的机会。”
“这个周明芳难道就是那个影子?”朱天虎质疑道。
秦时月犹豫道:“应该不会错,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认为这个周明芳在骗贷案中可能充当了洗钱的角色,或者说是她面具后面的那个人。
我甚至怀疑这个周明芳在骗贷案中可能还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也就是说她是骗贷案的策划人之一。”
朱天虎质疑道:“你还是怀疑这个周明芳就是谭冰?”
秦时月没有直接回答朱天虎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洗钱这种行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起码要有必要的专业知识,精通银行业务,手里还要有隐秘的洗钱渠道,。
现在看来,国泰集团应该是他们洗钱的渠道之一,只是目前我们无法查清楚周明芳在离开国泰集团的时候套现了多少钱,看来邓中基从她手里获得的股权可能就是分到的一部分赃款。”
范先河犹豫道:“谭冰是否涉案,这个答案应该就在肖胜军的身上,他不仅和谭冰沾亲带故,而且当年还去过她家里吃饭,谭冰本人都没有否认见过肖胜军,那肖胜军肯定认识谭冰。”
朱天虎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审讯肖胜军,这是万振良骗贷案最后一战,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撬开他的嘴。”
范先河说道:“我计划今晚三点钟开始第一次审讯,你们是不是都要参加一下?”
朱天虎摆摆手,说道:“不,我们在外面观看,审讯室就你和肖胜军两个人。”
顿了一下,问道:“肖胜军目前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你该不会让他吃好喝好养足了精神来对付我们的审讯吧。”
范先河笑道:“哪儿呢,当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让他出于惊恐万状之中,让他意识到自己案情的严重性。”
朱天虎感兴趣道:“哦?你都采取了什么措施,说来听听?”
范先河犹豫了一会儿,笑道:“我还是不说了吧,省的你批评我没人性。”
朱天虎瞪了范先河一眼,说道:“你尽管说,我那点同情心宁愿用在别的地方,对这种整天戴着人皮面具、毫无人性的罪犯手段就是要残酷一点。”
范先河犹豫了一下,说道:“首先是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我不允许他穿衣服,房间里没有床,就睡在水泥地上。
房间里也没有卫生间,二十四小时加戴戒具,大小便就地解决,每天由看守警卫用高压水管不定时给他冲澡。”
日期:2022-08-30 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