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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太累了。”

老谭瞅着李爽,从她的眼神和整个人散发的神态中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但比那时的自己沉稳。

他欣慰的笑了,说:“那师父就歇歇,退隐田园。”

“你就和我爸似的,一辈子担心我长不大,长大了又担心我过不了日子,等过上日子了又怕我过不好,总是不放心。”

“是吗,我都老到那程度了?”

“我说的是心态。我、小高、华清、刘洋我们四个是你徒弟,没一个你放心的,包括晓梅在内也是,也就忠清能让你放心点儿。

放心吧,我们这些年早让你捶打出来了,有抗压力,能独当一面。”

“那就好。”

俩人正说着邻居李哥给老谭打来电话,说班组临时会餐叫他安排三桌,晚上六点到。老谭便把这事交给了李爽,然后开始往家走。

刚到家手机又响,一看电话号码是顺丰快递,纳闷自己也没在网上买啥呀。

原来是赵姐快递过来的海产品。

快递小哥确定他在家后爬楼上门,老谭签收后给赵姐打电话表示感谢。

“这谢啥,自己家东西。”赵姐说。

“那也得谢。”老谭说。

“谢的话过完年领我去美丽谷。”

老谭答应领赵姐去美丽谷的,被王淑兰的死耽误了,以至于到现在也没去成。

“好,过完年一定去。”老谭说。

“姐逗你呢,该忙忙你的,等有时间了再。”

“有时间,过完年我就正式退了,不再管理。”

“好好地咋还退了?”

“累了,歇一歇,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赵姐在电话那边笑了,说:“你刚多大呀——”随后道:“不管也好,下来了姐陪你四处走走,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

“好。”

挂了电话老谭无所事事起来,于是想还有啥事没干,想了半天给李爽打电话问李哥的订餐安排好没,李爽说安排好了,在赤山路店二楼的小宴会厅,每桌十二道菜,额外加两道菜和一盘饺子。

老谭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心情愉悦的点上根烟,待烟雾把整个肺部灌满后舒服的吐出,顺便带出了一阵咳嗽。

看来这烟真应该戒了,戒不了也得少抽点儿,身体要紧。他这样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徒弟华清。

华清怀里抱着一箱酒和两条烟,老谭说正想戒烟呢你还买。华清笑着把烟和酒放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个小盒,从里面拿出个烟嘴递给师父。

“师父以后你用这个抽,可以过滤尼古丁。”华清说。

老谭不相信的把嘴里的烟插进烟嘴,“能好使?”

“好使,我看介绍了,不影响烟味儿,但绝对过滤尼古丁。挺贵呢,二百多,正品。”

老谭心情愉悦的用烟嘴抽着烟,对他来说烟嘴正不正品无所谓,抽的是心情,是徒弟的一片孝心。

这是华清走后的第二支烟了,抽完后他把烟嘴卸开,见里面真有满满的黑色烟袋油子,一边用纸擦一边叨咕:挺管用,这要是直接吸不全都进肚了。同时条件反射的在眼前出现了吸烟有害健康的宣传画面——一个漆黑的吸烟肺和一个不吸烟的浅红色健康肺的对比。

看来这抽烟对身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呀。

腊月二十九,老谭一个人在家坐在电脑前边看电影边喝酒,很是悠闲。

电影是老电影,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这部电影叫他想起刚出来打工时回家过年的情景。

那时的交通还不发达,省城到北票除了白天的一趟长途客车外就是半夜的火车,白天也有车次,但老谭白天得上班,不赶趟。

火车半夜到达北票南站金岭寺,老谭得在那住半晚,第二天坐小客到北票,然后再坐客车到家。

金岭寺是个小站,站前有两家带饭店的小旅社。老谭每次下火车都要到靠东边的那家去住,半晚上五块钱。

小旅社前面几间房子是饭店,里面放录像,全是港台的武打、枪战片。住店和吃饭的免费看,等车的交费,每人两元。

老谭办理好入住后会点上一盘羊肉馅饺子和一壶烧酒,坐在一角边吃边看录像,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部《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

现在看里面的情节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忆。

那时候挣钱少却能攒钱,过年回家有奔头,心热乎乎的。

回家的路拥挤不堪,得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挤上火车。上了车就开始纹丝不动,人挤人,前胸贴着后背,大冬天的一会儿便是全身汗,捂得难受。

现在想起还浑身不自在,好像身处其中。

那时候打工的人咋那多呢?哎,还是穷呀,不穷谁出去打工?撇家舍业的。

还是那句话,人到啥时候说啥话,过哪河脱哪鞋,都是为了活着,为一口吃食。

老谭的回忆从金岭寺小站转移到了雅茹家所在的那个县城小站。

他一共去了三次。

第一次是抱着求婚的目的去的,在雅茹未来婆家开的小饭店里吃饭时似是而非的听到了雅茹订婚的消息,但不敢肯定。

第二天直接去了雅茹家,可惜命运弄人,阴错阳差的没见到雅茹,在她母亲的嘴里证实了她确实订婚了,于是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省城。

第二次是三年后,他是抱着见雅茹一面去的。可惜没见到,雅茹和丈夫打架抱孩子回了娘家,见到了雅茹丈夫,一个令人不愉快的男人。

第三次是五年后,他在阜新工作,离开前去了小站。那时雅茹是婆家开的饭店的老板娘,还开了小旅社,婆媳两人经营着。

那是两人分开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一个已为人夫人父,一个已为人妇人母。曾经的恋人以各自不同的身份相见,岁月呀,带走了多少日夜的思念,从火热到了隐藏起来的平澹。

老谭在雅茹开的旅社住了一晚,雅茹为他铺了床换了新被,临出门的时候说虽然自己的婚姻不幸,但为了孩子她不能叫人指指点点。

雅茹走了,再见面又是一个七年,已是阿巧时代。

“当当当”有人敲门。

老谭给电脑按了暂停,然后出了房间来到玄关打开门。门外出奇意外的站着金姐,这叫他压根儿没想到。

“咋地?不欢迎呀?”金姐笑吟吟的问。

“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呢?”

老谭把金姐让进屋里,金姐进来后四下看,看过之后奇怪的问:“你媳妇跟孩子呢?”

“回她妈家过年去了。”老谭说。

“你不说三口人在家过吗,我还以为她们娘俩儿在家呢,给孩子买了双球鞋。”

金姐把拎在手里的鞋盒递给老谭,显得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说实话一个女人到一个男人家还是有忌讳的,虽然这个男人离婚了。

老谭看着鞋盒,上面的标志显示这双鞋不贱,最少一千五。

“买这好鞋。”老谭说。

“孩子打球,你得给他买好的,不伤脚。”

“嗨,买不起,俩月就得一双,一年管鞋钱四、五千。”

“吆,瞅你那算计劲儿,那不自己儿子吗。”

日期:2022-10-03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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