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不管他们,打得秦天赐不断地求饶,才放了棍子。
“左老板,你凭什么打我的儿子?!”秦大叔喝道。
我气得不行,指着他们夫妻两个:“你们这破烂事,我本来不想管!但我看你们实在可怜,才坏了自己得规矩掺和进来,你们别不识好歹!你们以为他真会读书吗?佛牌里的小鬼,每次考试都在耳边给他念答案,他才能考那么多。为什么高考他只会画漫画?!因为小鬼不给他念答案,小鬼怕他一旦考上了大学,就再也没人供奉它零食、漫画、玩具!年年如此,年年折磨!”
“你们的儿子,什么天才,他就是一坨大狗屎!他明明知道这个原因,却享受着你们和亲戚朋友的不要脸地吹捧,心理已经变态了!他不跟你们说实话,让你们一次又一次绝望!你们房子没了、工作没了、有病不敢上医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是儿子干出来的事?你们还奢望他带领人类移民海洋,不用多久,他就要带你们见阎王!”
秦氏夫妻听了,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作声不得。
秦天赐躺在地上,不断嚎叫道:“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我是天才,我是天才!”
我还觉得不大解气,拎起他的衣领子,狠抽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天才是吧?!梅雪,来一道最简单的高一数学题,让他现场答一下!”
“好,我答!”秦天赐挣脱开,咬牙切齿,不服气。
梅雪用手机百度了一道最简单的题目,拿到秦天赐面前。
秦天赐拿到题目,转头看向铺子外。
“别他妈看了!上次你在铺子里解题,老是往门外看,我知道那个小鬼不敢进铺子,在门外给你报了答案!现在我放了东西在铺子门口,它吓得跑远了,有本事,你自己做出来!”我恼道。
秦天赐看了看题目,又继续瞅了几眼铺子外,满脸绝望,压根做不出来。
我刚才特意将小红鱼放到了铺子门边的角落里,那小鬼肯定吓得屁滚尿流跑老远,他要还能做出来,哥们名字倒着写!
梅雪说道:“这可最简单的高一解释几何题,你都参加高考十年了,做不出来?”
秦天赐面目扭曲,突然暴怒:“撒谎!你们全在撒谎!”
秦大妈见状,身子猛地一抽搐,彻底晕了过去。
秦大叔大喊道:“老太婆,你怎么了?老太婆你别吓我……”
梅雪赶忙跑过去,搭了一下秦大妈的脉,探了一下人中,对秦大叔说道:“大叔,你别急!我在学校蓝天救援队学过急救,大妈是气血攻心,晕过去了。”说完,梅雪开始解开秦大妈上衣扣子,开始给她急救。
在自己的母亲如此危险时刻,秦天赐竟然毫不在乎,满脸冷漠,抬脚疯跑了出门。
我过去一起帮着梅雪,好一会儿,总算把秦大妈给弄醒了。
秦氏夫妻两个,起先相对无语,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来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哭了大概十几分钟。
他们起身,也不跟我讲话,互相搀扶着准备出铺子。
梅雪见状,急了:“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小鬼的事儿不处理了?!”
秦大妈闻言,回过身来,突然“噗通”一下冲我跪下了,颤声哀求道:“左老板,姑娘,你们千万不要将这事儿说出去,要不然……我们该怎么面对亲戚朋友啊?干脆让天赐参加明年高考,我们去求一求那个小鬼,或许它会同意在考场给他报答案呢,等他考上清北大学,我们再来找你处理。”
十年信念,一朝崩塌。
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如何让眼前这个美丽而虚无的泡沫不破灭,不成为别人的大笑话。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天赐如此虚荣、暴戾、冷漠,与他们的教育理念,真的分不开。
尽管我非常厌恶他们一家人,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恐怕等不到明年了,几个月之内,你们儿子必死!”
秦大叔愣了:“为啥?”
我冷冷地解释道:“这些年,你们家庭条件越来越差,而小鬼的贡品,却不能重样。你们已经满足不了它,最近开始买一些过期的贡品,或者直接断供。秦天赐天天觉得头疼,他并没有生病,只是小鬼没了新鲜贡品,很生气,在不断打他的头。他只有每次来到我鱼铺,小鬼被暂时吓走之后,头疼的症状才会消失。现在,那个小鬼已经开始在大街上抢别人东西吃、玩具玩。过些天,它没新鲜贡品,一定会杀死宿主,这是一个无底黑洞!言尽于此,决定权在你们手中。”
秦大叔闻言,脸色惨白,咽了几口唾沫:“左老板……你处理这事儿,需要多少钱?”
“钱肯定要的,但你们家庭条件实在太差,可以把问题解决之后,等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来付。”我想了一想,回答道。
秦大叔正满脸犹豫不决,秦大妈却突然一扯他的衣服,恼道:“老头子,咱们走!我觉得我们请的就是文殊菩萨,不是什么小鬼!他们这是嫉妒我们儿子天才,全在胡说八道,想骗我们钱!”
我一听这话,差点背过去气去。
刚才,秦大妈冲我下跪,恳求我不要将真相说出去,显然她已经彻底相信佛牌里面不是文殊菩萨,而是小鬼。但此时话语却一个极端变化,秦大妈仍然在做鸵鸟。
有一种人,宁愿死,也不愿外面那层羽毛脱掉。
偏执到一定程度,彻底丧失了理智!
梅雪也气得脸颊通红,质问道:“你们疯了吗?!命不要了?!”
秦大叔停下来,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大妈硬生生给拽出了铺子。
梅雪满脸无语,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头不解地问道:“左哥,世界上为什么有这样的人?!”
我笑道:“这都不算啥!有些人更过份,我去救他们,他反而寻思着让我给诈尸弄死呢。”
梅雪闻言,白了我一眼:“你老提这事儿干嘛?我爹不是让你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么?”
话讲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非常奇怪。
离开梅坑村之前,我特意扯了个慌,告诫梅大同要守着梅雪,当时梅大同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绑住她,怎么还是让她给跑了出来?
我将疑问抛向梅雪。
梅雪抱着胸,俏脸不屑一顾,说道:“我跟我爹说,我早就不是处丨女丨了,什么破瓜不破瓜的。我爹听了,气个半死,骂我以后会嫁不出去。我告诉他,要么让我走,要么我就去把这事儿告诉全村人,以后更嫁不出去。他实在没办法,就让我走了!”
我:“……”
“其实吧,我还是处丨女丨。”梅雪笑嘻嘻地说。
“这事儿不用向我汇报!”我无语道。
梅雪翻着白眼:“不聊这个!秦家的事儿怎么办,不解决了吗?”
我皱眉道:“阴阳鱼不是万能的。阳鱼要结合自身行为性格的改变,阴鱼要遵守供奉禁忌,否则,大罗金仙来都没用。他们思维已经陷入了死胡同,也不愿意请鱼,我也爱莫能助。”
转头一瞅,竟然天亮了。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带着梅雪去吃早餐。
两人坐在路摊边,一人要了一碗豆浆,茶叶蛋、包子、烧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