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豆浆的时候,老板端早点路过,不小心地撞了我一下,豆浆弄得我满脸都是,眼睛都睁不开。
梅雪慌忙拿了纸巾给我擦脸、擦嘴角。
她在擦的时候,我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回头一看,发现隔几桌之远,老贾嘴里叼了半根油条,手中拿了一个喝豆浆的汤勺,正瞠目结舌地瞅着我们,汤勺上的豆浆滴裤子上了尚不自知。
老贾见我回头,立马装着没看见,拿张报纸遮了一下脸,放了十块钱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我顿时急眼了。
老贾这货嘴巴没把门!
眼下晓婉正在学习织红围脖的技能,准备同我结婚呢。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想出任何问题!我立马将鱼铺钥匙丢给梅雪:“我有点急事,吃完你自己先回铺子。”
“你啥急事?”梅雪问道。
“遇到一个欠我钱的老赖了!”我回道。
撒丫子就狂追,追了一段路,老贾回头,脸上怒容极盛,问道:“你追我干嘛?!”
“老贾……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带她来吃个早餐而已。”我解释道。
老贾显得非常恼火:“小王八犊子,你可以啊!渣男语录倒背得挺全,我不想睡你,只想陪你一起看太阳升起。我不想晚上吃馒头,只想早上带你吃早餐……”
“滚一边去!我与梅雪是纯洁的!”
“哪儿纯洁了?!老子见到你们两个,一大清早从铺子出来,一路来到早餐铺,还他妈有说有笑的!你们一晚上在房间,在做头发,还是探讨中东局势发展?晓婉可是好姑娘,像你这种大渣男,我一定会告诉她,让她彻底远离你!”
“卧槽!你他妈咋这么变态呢,竟然还跟踪我!不对啊……老贾,你怎么情绪这么激动,不符合你小性格啊!”
老贾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对劲。
正常情况,他应该猥琐地问我梅雪的身材是不是很哇塞,可此刻却摆出一副替天行道的姿态,绝对有问题!
老贾显然被我给说中了,老脸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我正义感来了,不行吗?”
“行!但我再说一遍,梅雪是新闻系女大学生,找我考察阴行生存状态来着。你要敢对晓婉瞎说,我一定会当老赖!”我警告道。
老贾闻言,死死地盯了我一会儿,突然怒火万丈:“你老拿这事儿威胁我是吧?我他妈钱不要了,就当一回正义天使,我要给晓婉打电话!”说完,他开始拨晓婉电话。
竟然钱都不要了?!
我顿时急了,立马摁住他的手:“哥哥哥……我错了!”
老贾不依,硬是要打。
正在此时,梅雪不知啥时候跟过来了。
她直接过去,一把挽住老贾胳膊,笑着甜甜地叫了一句:“贾哥!”
老贾整个人都懵了,打电话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头不可思议地瞅着梅雪。
我赶紧将他手机给抢了下来。
梅雪笑着问道:“贾哥,老听左哥提起你,说你是阴行大家,你这是干嘛呢?”
老贾眼睛转了几转:“没……没啥……”
梅雪继续说道:“我叫梅雪,今年大二,学新闻学,左哥处理梅老太事之时互相认识了。暑假特意来找左哥开展阴行生态调查,昨晚刚好遇见高考狂人秦天赐的事儿,陪左哥一起在铺子里处理了一晚上,你不会觉得我们有什么吧?”
死丫头说话突然变得软软糯糯,甜度十个加号。
别说老贾,我听了骨头都有点发酥、毛孔外张。
我忙不迭地补充道:“对啊!哥们正经人!”
老贾反问:“真的假的?”
“废话么!你要不信,咱现在就可以给秦氏夫妻打电话,开外音!”说完,我拿出了手机。
老贾立马制止了我:“别打了!不管是真是假,我嘴没那么碎,最喜欢给别人保守小秘密。”
我闻言,大喜过望:“这还差不多……不是,我他妈根本没秘密啊!”
梅雪眨着大眼睛问:“贾哥,本来吃完早餐,我想叫左哥带我去采访你来着,没曾想竟然在这儿遇上了,你今天有空没?”
“我有空……吗?”老贾用眼睛无比疑惑地瞅着我。
“必须有空啊!梅雪,老贾经验丰富,对阴行老精通了,你赶紧去采访一下他。”我说道。
我和梅雪几乎架着老贾回了鱼铺。
老贾被梅雪甜甜的左一句右一句贾哥叫着,整个人云山雾罩。到了铺子之后,梅雪收拾东西,去老贾家里采访他。临走之前,梅雪还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梅雪发来的:“瞧你吓得那副怂样!我说过,在你分手之前,我不会撬墙脚,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小姐姐是讲究人!”
我回了一条:“好人一生平安!”
中午的时候,铺子门口来了一人,竟然是秦大叔。
秦大叔满脸焦急:“左老板,我回去之后,越寻思越不得劲!我婆娘可能已经彻底疯了!今天她把全家仅剩下压箱底的玉佩给当了,给文殊菩萨……不对,给小鬼买了一堆零食、玩具、漫画。天赐吃完用完,问他妈妈还有没有。可这已经是我们全部家当了啊,哪里还有?天赐听见我们说没有了,突然恶狠狠地打他妈妈,他妈妈浑身血刺呼啦的,幸好邻居过来,把他给绑住了,现在他睡着了。我乘此机会过来找你!”
“找我干嘛来了?”我问道。
秦大叔突然老泪纵横:“左老板,你帮帮我吧!我信你,求求你了。”
我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决定,处理掉那个小鬼!
进了藏鱼室,迅速拿出两条琴高八剑鲤,烧上符灰,祭了鱼,抱着鱼缸,叫秦大叔赶紧带路。
秦大叔感恩戴德,抹了抹眼泪问道:“钱……”
我用琴高八剑鲤给李小小处理啖腐鬼,老贾要价十万,可秦氏夫妻根本出不起。
我罢了罢手:“我是干阴行的,不收钱不行,你现在身上有多少?”
“只有几十块。”秦大叔尴尬地说道。
“你把几十块都给我吧,钱的事儿到此为止。”我心在滴血,这种生意做下去,不吃风拉屁都没天理,同时,我又觉得不大放心,交待道:“你老婆好像已经有点魔怔了,这次去,最好别让她知道。”
“放心!她现在诊所挂着水呢!”秦大叔回道。
匆匆赶到秦家。
棚户区一套无比破烂房子,一居室。秦氏父母为了方便秦天赐学习,将卧室让给了他,里面摆了一张堆满书、试卷的书桌。他们则睡折叠床,合起来摆在过道里。
很难想象,这些年他们怎么生活。
我进了房间。
秦天赐手脚被绑住,正四仰八叉地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我刚一进去,胸前净明护体神符就开始发烫了。
秦天赐似乎也感知出来,猛然睁开眼睛,惊恐万分瞅着我,开始拼命地挣扎,嘴里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救命啊!”
一看见他,我心中火苗乱窜。
一个手刀将他给敲晕,梅花刺狠刺中指血,滴在鱼缸里,我转头吩咐秦大叔:“把绳子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