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以后，我俩还在发抖，楚玉拉着我泡了个热水澡，情绪才缓解了一些，我们俩缩在床上，等着叶轩来电话说明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脊背冰凉，突然问楚玉：“你…你确定那天跟陆书记出事的那个女的，不…不是…不是张雪？”

楚玉不知道我为什么又提起这茬，就看着我说：“是啊，肯定不是她，我还能认错了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的嘴唇血色全无，食指蜷起来放在嘴边无意识地咬着，木呆呆地说：“楚玉，我…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女的，很…很像雪儿啊？”

楚玉大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推了我一把说：“贝儿，你别乱诅咒她哈，怎么会是她呢？”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清头绪，只是喃喃地说：“我就是胡乱想的，不会是她吧？可是我越想越感觉很像她啊。”

我紧紧闭上眼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努力不让杂草地里那个死人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楚玉看我这样，也重新颤抖起来说道：“你，你这一说，我感觉也…也有点像。怎么会这样啊？不行，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有张雪的电话吧？咱们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就得了？”

我掏出电话，手指抖的怎么也弄不开键盘锁，楚玉抢了过去急速地翻动着。

我的通讯薄里女性都是直接保存的名字，男牲的全部用代码。

她翻出张雪的手机号码拨出去，我幽幽地说：“楚玉，如果杂草地里的那真是她，你想她还会接你电话吗？”

楚玉惊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没命地打我一下说：“叶贝儿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呜呜……怎么这么倒霉催的啊？我不过是半道上想撒泡尿，怎么就尿出来个死人来啊？吓死了！早知道会遇到这事，我宁肯憋尿了裤子，也不会让叶经理停车的。”

我把她抱进怀里推倒，俩人在被窝里搂着安抚着她说：“没办法，既然已经碰上这事了，也只好继续关注一下了。楚玉，工作以后，我更加感觉活着就是一连串的大小打击啊，生活中的各种烦恼和状况，总是层出不穷。而我们为了寻找一点聊以快乐下去的理由，又要付出多少隐忍努力和放弃啊。”

我们的体温慰籍着彼此，情绪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楚玉拍着我说：“别消极，你现在的境况，已经好到出乎我的意料了，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呢。你看这位叶经理对你多体贴的，尤其是刚才他建议我们离开，我真的蛮替你感动的。他是真心处处替你着想的，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比看月儿的都勃腻，爱意缝络浓稠的。唉，他要是再年轻一些就好了，就算他是丧偶的，冲着他对你的这份真心，你干脆嫁他过小日子算了。”

听到楚玉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分析叶轩对我的感情，我的心底升起一种难言的酸涩柔情，诚如她所言，叶轩对我的感情的确算得上是爱得深沉。

我叹口气闭上眼睛，努力

掩饰着情感的泄露轻声说：“可是就因为他是这个年龄的男人，我才会被他迷恋住。我爱的，就是他身上属于父亲般宠爱的那种味道。”

我跟楚玉几乎睡着以后，叶轩来了电话告诉了我们一些情况。

那女孩子身处的路边，是一个废弃的大石灰池，她腿上的衣服及肢体大部分被烧灼烂掉，因为下了雨以及气温寒冷，所以一直没有气味散发出来。

丨警丨察初步断定她死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可能是****，因为法医鉴定她的体内残留着被污辱的迹像。

春节期间，这野路边人车稀少，她又是被扔进石灰池里的，所以一直没人注意到。

我和楚玉战战兢兢地听着叶轩的叙述，叶轩又说：“她的眼睛被破坏了，看来凶手犯罪方面的小说看的不少，不过抛尸的地点和手法有些盲目，应该是初犯。”

我打断他的分析牙齿打着磕说：“那，那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吗？”

叶轩说：“还没有，她身上没有带身份证明以及手机什么的，因为下过冷雨，现场也没留下什么线索，警方正在排查近期失踪人口的情况。”

我感觉我没有办法呼吸了，心里梗的难受，没心思再听他说下去，于是就虚弱地说：“您还好吧？您和月儿回家了吗？她没受太大刺激吧？”

叶轩说他没什么，只是报警后协助丨警丨察录了口供，又间接了解了一下案情，月儿的确受了刺激，他把她带到了外婆家，已经安慰她洗澡并睡着了。

说完他又安慰我和楚玉别继续想这事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年后要忙着抓药物种植基地开发的工作，不想让他分心担心我，于是就乖乖地说好，我们就当那是个与己不相干的小插曲了。

次日楚玉就要回去了，我不想让她带着心理阴影离开，于是就努力装得轻松，避免去提头天发生的事。

楚玉也担心我会继续害怕，所以也没有提，也是故做轻松地拍打着我，跟我嘻嘻哈哈，又叮嘱我小心玩的盘子多了，别失手全都给打碎了，那样就赔了，周旋在那几个男人之间要谨慎。

送走楚玉后，我想去张雪住的地方看看。

但是又想她应该是回家里过年去了，不会留在市里的。于是就放弃了，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不敢打。

之后，我回了市里带着徐阿姨两口子，和乐乐以及依依一起去了游乐园。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进过游乐园，从来没有坐过过山车，没骑过旋转木马。

现在拿着乔仲博他们给的钱，毫不吝音地买了几张通票，一行人玩地开心的不行。

看着徐阿姨两口子憨厚快乐地笑着，还有依依和乐乐童真幸福的笑脸，我站在下面微笑仰望着海盗船上的他们，将眼中的泪倒流了回去。

钱，真的是好东西！

那是谁骗人的？说钱只能买到房子却买不到家？说钱只能买到玫瑰但买不到爱？说钱只能买到药品却买不到健康，说钱只能买到华丽的衣服，却买不来美丽，说钱不是一切，反而是痛苦的根源。

呵，这话真是不接地气的很啊。

在这样一个社会，没有房子

哪儿有家？让自己所爱的人流落街头，流离失所，会有幸福感和安全感吗？

而谁都知道人靠衣妆马靠鞍，在工作之前，因为没钱而一直把自己打扮成掉渣的土包子，那时候的我哪儿有美丽可言？

当你被毒食品毒空气，被污染了的水养育出一身病疼时，你没有钱去医院医治，还谈什么生命和健康？

还有不可否认，徐锦宏和乔仲博给予我的物质，帮助打动了我虚荣的芳心，并购买到了我美丽的身体，而这些虽然不能等同于爱情，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扣心自问，谁能一口否决？

曾经我也鄙视那些出卖自己青春和身体的女生，我不想像她们一样地出卖自己，更没想过要如此无耻地追求物欲享受，可是，最终我没有办法不与这浊世同流合污下去。

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涡流，正在旋进着更多像我这样意志不坚定，品格不清奇的人，往更深的黑涓一里陷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