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联合文学》上读到张大春的《站在语言的遗体上》,论的是小说的修辞学。文章一起头就引了鲁迅一九二四年所写散文《秋夜》的名句:“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张大春说,这四个句子如果出现在三十年代以后半个世纪里任何一个小学生的作文簿里,老师可能会评为“文句欠简练”,甚或修剪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枣树”,乃至於再简化为“后园墙外有两株枣树”。张大春於是提出一个问题:“果若我们更动了这四个句子,必欲使之不冗不赘而后已,我们会坐失什么呢﹖”他的答案说:“一旦修剪下来,读者将无法体贴那种站在后园里缓慢转移目光、逐一审视两株枣树的况味。”
(二)
我不喜欢鲁迅的杂文,却喜欢他的小说和散文,旧诗也好。十几年前初游北京,我写过一篇《枣树不是鲁迅看到的枣树》,我说:
在北京复兴门大街附近小胡同漫步,偶经一条枣林街,朝阳下见得极有风緻,很是喜欢;走不多深,果然看到人家园墙里冒出几株枣树,树叶没有落尽,树上还有枣子,幽绝不可言传,於是想到鲁迅当年在北京写的《秋夜》里的名句……
我真觉得这篇散文写得最出色的是开笔那四个句子。接下来的五个句子也不坏,毕竟平凡了些:“这上面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彷彿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句子的螺丝钉略嫌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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