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射粮军小卒出身,脸上留有一排刺字,因为久历沧桑的缘故,字迹已看不清了,模糊成青黑色的一个个小团。
国咬儿用力挥手示意。
向导连忙跑到队伍最前头去,甲士们也纷纷加快脚步。
稍有人烟的定兴县城,很快就被甩到了身后。
由定兴县往安肃州南部的路上,有易水和涞水横贯,算上滱河等支流,还得多上六条河。正是这些河水灌溉了土地,支撑起了富庶的河北。
但连续两年的旱灾和兵灾,几乎摧毁了这片土地上原有的一切。原本星罗棋布的村社和连绵阡陌,都已萎缩到了最小程度;原本精心维护的陂塘大量干涸,而沼泽和芦苇荡在无序扩张。
只有少量百姓,依托着各种来路的武力,或者依托着水泽间的复杂地形勉强求生。除此以外,杨友的视线中一片荒凉。甚至一些明显经过良好照应的肥沃田地,如今密生着茅草和荆棘;零星几株野麦,长到了齐胸高。
离开定兴县的第三天,黄昏时分。
一行人正趟着泥泞,越过滱河半干涸的河道,上游不远处,依托春秋时燕国长城的故城店方向,忽然传来了厮杀声。
故城店是定兴县的旧址所在,此前被一群溃兵盘踞着。去年起,还有不少百姓陆续依附他们,形成了一个勉强维生的小村社。那伙溃兵对杨安儿所部敬而远之,但也没什么敌意,有一次杨友经过故城店,还吃了他们一顿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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