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用眼睛示意我拿起铲子。我应该铲起一点土,洒在妈妈的棺材上。棺材已经有一半落进了穴位里。牧师解释说,妈妈在看到犹太人的葬礼后,希望在自己的葬礼上,也有亲人这样做。妈妈觉得这个仪式能够让生者接受亲人的肉体已经死亡的事实,能够帮助生者从精神上去怀念死者,我几乎可以听到爸爸在一旁说:“宝儿,我敢打赌你又在胡思乱想,随口胡诌了。”
我拿起铲子,像孩子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杆长枪一样,不知所措。我看了看妹妹吕贝塔。她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体明显在颤抖。我看了看妻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泪水一串串从脸上滑落,她的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只有玛丽亚看着我。她的眼睛似乎在对我说:“爸爸,别去动它。还给他们。”
打棒球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得出手里的棒球棍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拿着铲子的时候可以感觉到,那把铲子不是属于我的。拿起那把铲子的不应该是一个对妈妈撒谎的儿子。拿起那把铲子的不应该是一个在最后的对话中,冲着妈妈发火的儿子。拿起那把铲子的,更不应该是一个为了满足疏离已久的父亲的异想天开,而从母亲身边溜走的儿子。更糟糕的是,这个儿子是从母亲的生日聚会上逃走的,因为那个儿子觉得“还是不在的好,免得惹什么人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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