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莫勒丽话说了半天都很好,可惜说着说着说到最后,又出现和女兔唇一样的毛病,那就是得意忘形和说着说着就说过了头,不知道煞车、停止和停电的必要──有时停电影响我们的生产和生活,有的时候却不一定呢,它就一下让人停在黑暗里只好跟你走。但是莫勒丽说着说着让电更足了,「她」在批评别人不懂辩证法的时候,「她」自己首先违反了辩证法:如果你说再有一盆狗还可以,你怎么能说再有一条狗呢?一下就出了漏洞和出了岔子,一下就被别人抓住了尾巴。刚才女兔唇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绿,变得憔悴和没有血色,眼看就要过去了和不行了,没什么指望了,一盆一盆的狗逼了过来,灵魂已经出窍,鼻下已经没有热气,但是当「她」听到「还有没有一条狗」的时候,一下又被「她」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虽然不能开辟未来,但是「她」抓住现在还是手疾眼快的;本来一缕魂魄如同游丝,飘到了大荒洼,眼看就要消散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现在顺风扭头,又一点点在那里聚集;脸上本来已经死白,现在又一点点涨了红潮;肚子里本来一洼脏水,尸体已经漂了上来,现在又被打救上岸,拍打拍打,「哇」地一声,一切又吐了出来。甚至,经过一场灾难,女兔唇的英语和法语都很流利了。魂魄消散之时,语言的记忆却涌了上来。这时女兔唇就着急了。自主权又掌握在自己手中。女兔唇一边用小锉子锉着自己的红指甲──大腿架在二腿上,白纱的裙子拉拖在地──一边优雅地用法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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