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一只眼睛已经失明。
月,1天挖3公分,每个月挖90公分,36个月就是3240公分,实际上我已挖了40米……我喃喃,不怕被发现。白大哥吸了吸鼻子,让我闻闻这里的味道。我嗅嗅,很大的霉味,还有粪便味,上次我在这里差点被熏休克。黑暗中,他说:我在这里9年,从没看他们打扫过改造房,这里没有灯,精神病要改造,怎能嫌黑嫌脏,嘿嘿,每次他们把人往里一扔,很少进来,最多进来打一顿,很快也走了,倒给疯子我很多机会了,所以我时时就犯点事,让他们送我进来……只是最近争取进来的机会越发难了,他们也习惯我,我怎么搞事,都不送我进来,这次,还是对男护士吐了口水才进来的,疼死我的脸了……他想了一想,让我进去参观一下未完工的地道,洞口在墙脚,一堆杂物后面,洞里面很潮,很狭窄,弯弯曲曲的,胖子肯定卡住,当然,乐园是不可能有胖子的。我爬了一会儿就头晕脑涨,白大哥还在前面不断放屁……一会儿他停住,瓮声瓮气地说差不多了,往回退。出来长吐一口气,觉得连改造房的空气都很清新。我暗忖,这地道徒手爬都这样艰难,何况挖,想必白大哥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把一些土交给我,让我悄悄塞在鞋子里带出去,出去时走路一定要轻,不要把土洒出来引起注意。刚才还纳闷怎么掩藏挖出来的土的痕迹,原来是这样。突然又明白为什么那天刚从改造房出来,我一只眼对不上焦就撞到了他,他愤然地大骂我,是怕我暴露他鞋子里的泥巴。我一时兴奋,又要爬进去挖。他拉住我,亟亟说:一天不能挖多,不要因为一公分进度,让9年都白瞎了,不急,我算过,快了,很快了。这时那被打晕的人醒了,又哭,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我才懂得白大哥做事真小心。我先放出改造房,白大哥继续待在里面。我走出改造房,就像已飞出了精神病院,飞回丁香街,油条房需要我,丁香街需要我,我需要菜刀妹。■■■所以我还是坚持站在栅前,看菜刀妹是否来了,我习惯了一只眼,轻易就对上了焦。我没看到菜刀妹,却看到了高姐。她出现在对岸,遥遥地喊毕然、毕然。我一阵狂喜,丁香街的人来了,菜刀妹也能来,可她竟没有来。高姐喊了几天,没有人应,竟又带了一帮人,那些小姐,在对岸搭起了帐篷。我可以看到炊烟升起,是她们在做饭,她们好像还在打麻将、喝酒、一起尖声呼唤着毕然……那些声音都很大,在郊外的空气中很快传到院长耳朵里。院长不准任何人再在栅栏边。却有男护士出去,很快回来,鼻青脸肿,更多的男护士出去了,也回来了,有瘸的,有的身上还有伤口。我很满意,那是捕鼠夹和三国弩留下的。院长脸发青,带了好多人出去,还听得到警车的声音。这次高姐被带回来了,大喊大叫:日你妈,还老娘的男人。才明白她不该来的,他们比拆迁队还厉害。高姐很快被打得遍体鳞伤,可嘴很硬,还吐口水,口水和着牙血吐在女医生脸上,女医生笑着,我最怕她笑,这次她居然没给高姐一针,只是让男护士把她抬到改造房去。我听得到高姐在屋子里惨叫,拼命挣扎。很久,那几个男护士才扎着裤带出来,满意的样子,有一个呸呸吐着口水,说改造房真xx巴臭,下次得换到病房了。后来我又看到过几次高姐,都是被男护士架着进重病监护房,很久。有一次她出来时,似乎认出了我,咧嘴对我笑笑,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天阳光很好,她腿已不能走动,被架着向后院走去,影子拖得长长的,像一条被切了尾巴的鱼,地上淌了一串血。这个冬天太阳真好,万物复苏的样子,可我梦到他们把我拖到手术室里,一刀就切了我的xx巴。终于又看到毕然,他眼神空空,全然不知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高姐已来到。我不知道他和高姐发生过什么,可高姐已把他当成自己男人,高姐不过是个妈咪,却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做到这种牺牲,我觉得她比好多淑女都高尚,比焦同志、索拉拉、米粒都要高尚,她只是说不出那些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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