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林戈继续前进。雨下了一整天,现在又开始下个不停。我们一个人有两头骡子,行进速度颇快。雨在下着,我们有时根本就没有生火,我们就是这时算不清时间了,因为有一天早晨我们来到一堆仍在燃烧的火前,还有一头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屠宰的猪;有时我们整夜骑行,估摸着过了两个小时就换坐骑,因而,我们有时是晚上睡觉,有时是白天睡觉,我们知道他们一定是每天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现在布克大伯不跟我们在一起了,他们甚至不敢停下来试图躲藏。
然后一天下午——雨已停了,但云还未散开,而且又冷了起来——几乎是黄昏时分,我们正在河边低地的旧马路上疾驰;树下面又暗又狭窄,疾驰之间我的骡子畏缩着闪到一旁,止住了步,我差一点就从骡子头上栽过去,原来有一个物件在马路中央从一根大树枝上挂了下来。那是一位老黑人,头上一圈白发,赤裸的脚趾指向下方,头歪在一侧,就像在沉思默想一般。一张便条钉在他身上,我们带着它骑到开辟地处才看得清上面的字。那是一张肮脏的纸,上面七扭八歪写着印刷体大字,就像小孩写的一般:
最后的警告但并不是威胁。回去。持本条者即得到我的许诺和保证。我的宗旨是不和孩子交锋。——格
下面又写了一些东西,是工整的小字,比格鲁比的字好看多了,不过你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写的;我看着那张脏纸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人的形象,他那双匀称的小脚,他那长着黑汗毛的小手,他那件弄脏了的精致衬衫,他那件尽是泥的精致外套,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坐在火堆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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