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电照亮了第一级台阶。光线好奇地蹿到墙上,一块罩了护网的玻璃后面悬着一张纸: “1/2 10,弄臣。预演。”演员踮着脚尖走在前面,在半层楼的地方他推开了一道铁门。
长长的走廊是如此狭窄,以至于展开双臂便能碰触到两边的墙。他们这样往前走着,不稳当地排着一个纵队,摇摇晃晃。走在最前面的是演员,步子摇摆,像是手电光。他把光前前后后地打着,每迈一步都是门,一道道有着磨砂玻璃的门,有时是铁门,楼梯或上或下地通向这些门。在剧院的内部只看到楼梯和门。处处都填充了甜腻和腐败的气味,不是香水、阴霉或胶水味,而是帆布、颜料、九十度的酒精、人体、灰尘、污物和不流通的空气相混合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混入了一种特别的、没有任何雷同的、剧院自有的味道,像是从那些华丽辞藻和舞台朗诵中萃取蒸馏出来的,又和言语、彩色的灯光与动作的蒸馏物黏着在一起;非常肉体的、刺鼻的味道,附着在那些在剧院工作的人们的衣服上、皮肤上和头发里——即便他们没在舞台上,依然能从他们的身上嗅到。阿贝尔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演员对那些陌生、粗糙、袭人的香料有着特殊的钟爱。演员是在用香料的味道包裹住这舞台的味道,如同没人喜欢被别人嗅出自己职业的特殊味道一样。因此,带着厨房味道的女仆要洒上廉价的香水,皮匠要涂抹香得刺鼻的头油膏,食品店的伙计要搽上麝香;出于同样的原因,演员把自己调成了西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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