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完成的打字工作量,以及她速度之慢、质量之差,她要我答应工作时不要用俄国人所谓“牛犊式拥抱”去干扰她。工作之余她也只允许我克制的亲吻和轻轻的拥抱:她说我们第一次拥抱很“粗暴”(之后她很快了解到某些男性隐秘)。在被爱抚的自然过程中,柔弱感和无助感将她淹没,但她竭力掩饰着,在我的怀抱里悸动,然后清教徒一般皱紧双眉,把我推开。有一次,她的手背不经意间碰到我裤子绷紧的前侧;她冷冷地用法语说了声“对不起”,而当我说我希望她没有伤着自己时,她立刻面露愠色。
我抱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正朝荒唐、过时的方向转变。她想了想,答应说一旦我们“正式订婚”,就可以进入一个更现代的时期。我向她保证我每时每刻都在准备迎接这个时期的到来。
她和父母同住在帕西的一套两居室公寓里,她带我去见他们。她父亲在十月革命前是名军医,短短的白发,修剪过的胡子,整齐的唇髭,长相酷似(无疑是迫不及待地想以全新印象去修补残破的过去)一九○七年冬天给我治疗“肺炎”的那位医生,此君态度和蔼但手指(及耳垂)冰冷。
就像许多失势或放弃旧业的俄国流亡者一样,很难说清布拉戈夫医生的收入来源。他似乎靠两种方式捱过阴郁的晚年:要么是一本接一本地读厚杂志(一八三○年至一九○○年或一八五○年至一九一○年),都是安妮特从奥克斯曼图书馆借来的;要么是坐在桌边,用烟丝注入器不时喀哒一声填充半透明的盒装香烟,他每天吸烟不超过三十支,以避免夜间出现介脉。他实际上根本不和人交谈,也无法准确复述任何他在破损的“俄国古代史”巨著中读到的不计其数的野史掌故——难怪安妮特总是记不住她为我打的诗歌、散文、故事和小说(我知道这样埋怨是喋喋不休,但我的确耿耿于怀——这个词引自麦地那龙线虫,一种“婴儿龙”)。我见过几位绅士至今还穿假衬衫和橡皮靴,他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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