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在昨晚做法的坟边躺着,心里犯嘀咕“难道昨晚我在做梦?那也是在站着啊?怎么会躺在这,而且自己还走动了…咝…”
我坐了起来,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混浊,空气中带着一股浓稠的化工气体。比之刚才的世界里空气差多了,我心底无比的埋怨,埋怨这个世界的人都挺傻逼,好好的地球让人们给弄的乌烟瘴气,到最后受伤的不还是自己,自作孽啊。唉!人真的够残忍。
心底咒骂了几句,这时我身子不免打了个寒颤,因为,此时时间已经是大上午了,早晨大山里的露水又浓,我全身都湿透了怎能不打寒颤,我看了下手表,表上爬满了清晨的小露珠看不清几点,便伸拇指抹了抹表的面,一看之下都已经8点半了,赶紧爬了起来,也没顾忌昨晚坟上那些法式。刚站起来的我,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便朝着大地亲吻了过去,摔了个狗吃屎,这下可疼坏了我,嘴里“噗噗~的吐着杂草……”
“这么糗幸好没人看见,若是被熟人看见了还不笑掉大牙”我埋怨道。
昨晚可能是自己一夜都躺在地上,而且身子还正好压着一只腿,在站起来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所以,怪不得摔的这么惨。
由于家离后山乱坟岗较远,我想我即使骑自行车也要花费大约四十分钟,更何况这一路山里骑不得自行车,只能徒步行走,等到家肯定已经汗流浃背了。
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村口,我气喘吁吁地刚进村,村头的王寡妇老远就跟我打起招呼来,谄媚地说:“小莫子,我发现你眉心处泛紫,印堂发黑呀,哎呀呀,用一句话来讲你有血光之灾呦。”
“上边去,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说完我紧忙揉了揉脸。
“哎呦呦~看你这孩子说的,你婶子我骗谁还能骗你不成,走,走要不信我们去找你那个老狐狸爷爷去,让他看看他这个好孙儿都被人下了降头都不知道!”王寡妇边拉着我边对我说道。
“好啊,我也是正要回家呢,让爷爷瞧瞧,我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被你说的这么邪乎。还有,对我爷爷尊重点,他虽然叫董狐,但是他绝不是老狐狸。走~”说完,我加快了脚步。
村里人都知道这个王寡妇她是个妆尸员,而且据我记事儿起爷爷就对我说过,听爷爷讲她家也是从祖上就传下了这门手艺,在渡阴村世代干这个。(妆尸员顾名思义就是给死后的人化化妆,打扮的)
我们两家也是相互有来往的,因为都是做死人生意的,她家是妆殓死人,而我们家是把死人送到各自家乡好有个安宁的归宿。
两家生意并不冲突。
但是我偏偏看不惯她们家,这缘由也算是心里的害怕作用了。
我清楚地记得,八年前的事情……
晚秋的风有些萧瑟,好多日子没出太阳了,这天空阳光沉的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似的。自从隔壁村一个叫小芹的女娃死后,听说他们村里便一直不怎么太平。村民们经常半夜三更的听到有女孩子的哭声,在村子里的打谷场上回荡。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胆大的出来找了,却发现空荡荡的稻场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过了段时间又听不到哭声了。于是,有人才敢凌晨出去打渔,可是有一回竟然把一个外出打渔的人给吓死了。竟然看到早已死去的小芹就那样蹲坐在当初溺死的河湾边一动不动,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似乎是刚从水里头爬上岸。一身红衣湿透后在惨白的月光下两者相映像是被鲜血染红,说不出的诡异情形。
死者是个三十好几的汉子,尸体下葬前都是要抬到妆尸员家里,给尸体打扮打扮,不分男女死后都是一样的,这也是我们这一带的习俗。
那汉子吓死后,两眼格外的凸起,五官扭曲,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到的,也正是在王寡妇家里。
每次去她们家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本身她家就很诡异。
跨进她家,门是面朝东的,做我们这行的家都是块风水宝地,她家门朝东也就应了紫气东来这一说。进入院落便看到几颗很显眼的大槐树,我不懂她们是故意种下的还是什么原因。在进到她家里之后感觉特别的阴凉,以至于我鸡皮疙瘩都能看到了。树的对面也就是房屋了,她家屋子的门看样子都是很老旧的那种,这点跟我们家倒挺像。外面虽说是白天,可是用眼向屋内看去,什么也看不到,屋内黑的令人发颤,以至于每次都是爷爷在跟她去堂屋里说事情,我都是在外面等,虽说王寡妇多次让我进屋,但我还是拗着在外面。后来她年龄和我相同的女儿总是说我“胆小鬼”。
死者家属把死因说过后,王寡妇便开始了她的仪式。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不知不觉下起了细蒙蒙的雨丝,微风吹动,院落里的槐树叶子片片飘落。
整个院子里弥漫了一种昏沉且可怖的气息,院子中央除了我,带上死者共七人。
王寡妇的仪式很神秘,一般人即使看她怎么做也绝对学不会。
我曾经问过她女儿这种仪式是否和我们家赶尸通灵术有相同之处。
后来她对我说:“我喜欢用冰冷的手指划过他们早已僵硬的皮肤,通常我是从额头开始,轻触过他们的眉,眼,鼻,唇,最后将手指停留在鬓边。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仿佛就像是你们赶尸家族祭祀摆坛的一场仪式,也正属于我和他们之间的仪式。我们之间订立了某种契约,他们会告诉我他们的故事,而我,会给他们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天上落下的雨丝并没有影响到王寡妇的仪式,她就像他女儿说的一样,手指从死者脸上乱划一通,最后中指留在了死者鬓边,她眼睛闭着好像真的在跟死者交流些什么。
就这样十五分钟过去了,众人都围在王寡妇身边看她动作。
一阵风莫名的向着我们吹来,大家都感到了后背发凉,这时的王寡妇突然一个趔趋摔倒在地,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而我则躲在爷爷身后。
接下来王寡妇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在场的人惊骇不已,从隔壁村来的那几位家属都脸色苍白惊声尖叫起来。
爷爷大喊:“她被鬼附身了,大家都退后~退后~”
王寡妇的嘴原本就很大,在平日里能说会道。就在这时她嘴巴张开的有一倍之多,露出了尖锐的两颗牙齿,对着那死者尸体便啃噬一通。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表情大变样,爷爷掏出三枚铜钱放在我手里。
随后,爷爷让我跑进王寡妇屋里去拿纸钱,我一直是不敢进那屋的,这次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为保命。趁着被附身的王寡妇不注意,拼了命跑进屋里去拿纸钱。然后开始烧纸,用爷爷的话来说那就是黄纸铺道,钱送鬼。
那正啃噬死者尸体的王寡妇,好像真的对纸钱感冒,嘴上也停止了啃噬,不过在她抬起头时她那血淋淋的面庞不禁让人心生畏忌。
她嘴里面碎碎叨叨的念着什么,听在耳朵里面毛骨悚然的,特别是后背那种被眼睛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磕头,拜礼。”死者的妻子、婆婆都跪在地上,磕头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