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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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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方珊珊真的怀孕了,大伟这厮猜得真的很准,简直准得离谱,我没想到的可能,他竟然想到了,果然是天才。

进了医院,左右看了看,在大厅里看见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方珊珊。她的披肩发型依然精致而细腻,淡紫色的连衣裙依旧得体,走得近了,还是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我走近了,见他在玩一款不知名的游戏,看画面,倒是卡通极了。

她意识到有人走进,抬起头来,看到是我,她放下手机。夹杂着节能灯与日光的光线照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颜色有些苍白,再看她的眼神,很迷茫的感觉,像是一个高考的落榜生。

闲聊了几句,感觉怪怪的,就好像两个人在演某种电视剧一样,有点儿都不真实。

跟着导诊到了一个病房,进门一看,倒是整洁豪华:带加热马桶的独立卫生间,里面的地面一尘不染,靠窗两个真皮沙发,正中央一张单人床,墙上挂着一个不小的液晶电视。导诊跟我们说了时间,转身就走了。我在公交车上站了一路,见那真皮沙发不错,正要坐上去休息一会儿,却不料一旁的方珊珊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继而一把抱住了我,用极低的声音呢喃了一句:“我害怕。”

我忽然心里一软,心想赵总太不是个东西了,***办的什么事儿,搞出了事儿自己卷屁股跑北京去了,最后我反倒成了这么个角色,赵总真他妈没担当。

方珊珊抓着我胳膊一双手,冰凉冰凉。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就这么轻轻的拍了几下,等了一会儿,再低头一看方珊珊,见她已经淌下了眼泪,眼泪冲散了眼妆,流下来都是黑色的,像是一个某种鬼脸儿。

“赵总知道么?”蹦出了这句话我就觉得不该问,感觉像是火上浇油似的。

方珊珊点了点头,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知道么,于乐,赵家跃他说他要娶我,我还信了。刚才我在大厅里坐着,我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呜……我根本,根本,不敢告诉她,呜……”方珊珊像是崩溃了似的,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还以为他会对我好,还以为,他老一点没关系,对我好就行,他根本就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他就是个骗子,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娶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呜呜……”

他说赵总是个骗子这事,我倒是十分认同,因为那个姓赵的的牛逼吹起来,那可是地动山摇,有的客户被他忽悠的,都以为他能给长城镶瓷砖,给三峡抹水泥,不过话说回来,搞金融的,说到底跟赌区别也没那么大,一个合法一个非法而已。做金融亏大了,还不是跟赌得上头了一样,明知是坑也一样往里跳,而且为了筹备赌资,还不是什么谎都编的出来。

拍了拍还在抽泣的方珊珊,倒是有些百感交集:赵家跃如果没有钱,那外貌充其量也就是个电车痴汉,地铁里多看姑娘一眼都容易被打的那种。睡了那么多姑娘,另外在公司同事间还有他的风流事流传,这个社会真他妈可笑,‘对她好’?乞丐也说对他好,她会跟乞丐动感情?自己找了个老男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估计她自都被自己的谎言给骗了。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也一定信了,信了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可现在我联想到的人却是昨夜遇到的那个曾容光:等到输得底儿掉,这才想起后悔过往,痛哭流涕。姑娘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于乐,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悲。”

我摇摇头:“没,这社会谁不想让自己生活好点儿?”

“你还是看不起我,呜呜……”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说白了你就是拿自己的几年青春赌了一场呗,我当然不会看不起输一场的赌徒,但是才输一场你就开始哭哭啼啼唧唧歪歪才叫人看不起。有能耐作,却没能耐承担作的后果。换作是我,如果我玩德州输得精光,想到这儿我忽然意识到我玩德州好像几乎没怎么赢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输光了事,赢得都很快输光,输得却不见得能捞回来,忽然觉得自己真***可悲。

“于乐,我知道你记恨我,前几天你才吃饭吃一半跑了,我也不怪你,不过我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以前你可能误会我了。”

“我没误会,这社会,你选什么是你的自由,我能有什么记恨你的,那天我是玩笑开得有点儿大,闹着玩下死手了。”

方珊珊听我说了这个,笑了一下,只不过我看那笑容,像是故意挤出来的。她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进去,绕道床的另一面,在靠里的床角坐下,两只手夹在腿中间,呆呆地望着窗外。在那个瞬间,我看着节能灯的冷光下方珊珊略显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其实很可怜,之前我和大伟那逃单的行为确有些过份,主要是点了那份鲍鱼捞饭之后,整件事情的性质变了。不过,128一份的鲍鱼捞饭真的很好吃,下次再干这种事可以考虑再点一份。

如此呆坐了几分钟,两个护士推着一张急救床进了房间,蓝色的一次性床单看起来整洁但冰冷,方珊珊眼神木然的躺了上去。我跟着出去,没走几步就被医生拦住,因为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但是在大门关上之前,我看见里面还有一扇厚厚的电动门打开了,方珊珊被推了进去,然后电动门又慢慢闭合。我看那扇厚重的电动门,心想:嗯,打了个隔离。

“你去倒点儿红糖水,热的,等她一会儿出来给她喂点儿。别这么愣着,以后对人家姑娘好点儿,做好措施,不然你们两个都难受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护士对我说。

“不是,她,那个……”

“行了,你别说了,喂个水有什么好说的,那边的饮水机里有热水,红糖去服务台拿就行了,给人家好好喂上。”护士说完就去忙去了,也没听我解释。

我挠了挠后脑勺,去吧台拿了红糖泡了水,然后回到了病房里,开了电视换了几个台,在一个本地的电视台上看到了这家医院的广告。说起来真他妈可笑,中国禁止避丨孕丨套在媒体上做广告,但却不禁止人流业务做广告。这就好比是医院们可以宣扬‘我这里可以治枪伤,中弹后我给你取出来没问题不留疤痕’,但是商人却不可以卖防弹衣。不过这种限制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若干年后,历史向后人解释这个荒诞的时代时,这事可以作为一个注脚。

感觉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哗啦啦的轱辘摩擦声音传来,护士又把她推了回来,她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估计是麻药给麻的,两个护士把她搬到了大床上,嘱咐了我几句,他们就走开了。我在那儿呆了一会儿,方珊珊悠悠转醒,只是说疼,我按照医生的嘱咐给她喂了水,她喝了几口,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都从来没给我喂过一口水,呜呜……我宝宝都打了,他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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