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有一条命,好啊,爷爷我便取你……。”手中锤子高高举起,只觉背后一痛,接着有人道:“你想取谁的性命?”
这人望着眼前这手拿长鞭,一脸堆笑道:“哪敢,哪敢。只是说着玩玩,哪又敢真的做了。”望着陈木道道:“是吧。”陈木道:“是的,方才你说要杀我的,你手中铜锤已举的这么高的,若是监工晚来一步,这矿中怕又是少一人了。”手拿铜锤之人,狠望陈木道,陈木道把头一抬不去看他。
那监工看他道:“你小心些,这个时候出了人命的事,你可是逃不了的。”
那人躬着身子,不停点头,堆笑着道:“是,是。”
监工一舞手中鞭子道:“都给我下矿中去。”陈木道扶着赵暮向着监工道:“监工,我这朋友身有旧伤未愈,不可做重活,可否安排一些轻活与他。”监工看着,动了动右手的鞭子,猛地一鞭抽在赵暮腿上,赵暮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陈木道一见,怒眼看去。监工看着轻声嗤笑一声,又是一鞭抽去。
赵暮再忍不住,跪下身来。监工看着道:“去的慢一步,便是一鞭。”
离练炉七八远,山脚下有一口井。赵暮看去那井周呈椭圆形,长约莫有七八尺宽,井边有猕猴梯通下。众人或有背着竹篓,或有拿着铁锤,铁锄。
陈木道扶着赵暮先下去,赵暮身子极弱,一步步行的极慢,上面人极是不满。陈木道抬头道:“急着下去投胎啊。”此语众人大骂,有甚者摇晃猕猴梯。
陈木道见了大声道:“那个左眼生有胎记的,你摇晃梯子做甚,可不知这梯子上有这么多人吗。还有那胖胖的,耳朵大,肚子肥的,你又做甚。”如此一说,下面又有声来道:“丑儿子,黑猪,你两再敢晃上一下,等你们下来,非要你们性命不可。”有一人回道:“你爷爷可不是被吓大的。”说着摇晃的更是厉害。
这一用力,下面又有七八人同口异声道:“谁敢再晃。”这声出,陈木道听有人小声嘟哝着,终是无人在敢摇晃。
日期:2015-10-18 17:28:32
陈木道望着上面人道:“我们家的狗也没这样听话了。”上面人道:“你说谁?”陈木道道:“说我们家狗了,你插什么嘴,他可与你不熟,帮它说再多好话也不领你情。”那人道:“找死吗?”陈木道冷笑一声道:“骂自家狗也有人插嘴,真是想不明白。”赵暮道:“木道不要说了。”陈木道低头望他一眼,又往下移了一点道叹道:“唉,世道变啦,世道……。”话还未了,就见那左眼处有胎记人,双手扶这猕猴梯往下来,当与陈木道前一人挨近,右腿猛地向那人右肩踹去。
那人哪会想到丑儿胆敢如此,更是避之不及,随那股力身向后倒。陈木道一见便要转到梯子对面,但一想若是如此,那赵暮必受这无妄之灾了。
那人来势极快,已不容多想,陈木道直立起来,连跳两横杆,张开双臂,身向前倾,抱住那人。
那人的头重重地磕在横杆之上。陈木道见已无事,放开他又下两级横杆,低头望着赵暮低声道:“又有好戏了。”
那人捂着头,望着陈木道道:“刚刚是你吗。”陈木道道:“不是我,你现下或许在下面了。”那人望他一眼,又向矿底望了一眼没有说话,抬头来向着丑儿道:“丑儿,你今日胆子倒是大的狠啊。”丑儿面色一变,吱吱唔着道:“没有,没有。”
那人道:“没有吗。”丑儿哭腔道:“我只想杀杀那两新人的锐气,哪知,哪知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你。”那人闻言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陈木道道:“那你说怎么办。”
丑儿望着他道:“暮时的饭我也不吃了,给你,给你。”那人道:“只有暮时吗。”丑二闻言,似已要流出泪来道:“今日早上没吃,昨夜也只是吃上一点……。”那人厉声道:“不够。”丑儿哭道:“那我今后只吃一顿,剩下的全给你,给你。”
赵暮听那丑儿哭声,猕猴梯上下,井上人笑声,心下不由有着怜悯,那心中的恨意,已全消了,对那人强逼之言,不由义愤填膺,却也没说什么,又往梯下去。
陈木道听众人中有人道:“丑儿,这再过几日可能连那骨头也瘦的没啦。”不由又抬头看那丑儿一眼,丑儿只是哭着,不说话。
少时监工过来,拿着鞭催促众人下井。
众人骂声越来越大,赵暮心下极是悲痛,又下七八个横梯时,见梯子左侧石门上,有几人坐着,赵暮再不管其他也下了猕猴梯站在一旁。陈木道也跟着过去。
石门上几人看他们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赵暮望着猕猴梯上,正下去的人。陈木道也看着低声道:“不少人啊。”赵暮道:“恩,是挺多的,估摸着有七八十人吧。”
又过好一会人,所处之地中一人起身来道:“起来吧,催命的要下来了。”赵暮转头过去,那是一看去三十来岁,身形消瘦,圆脸庞,眉毛长长,鼻子很大的男子。
那四人闻言,有三人仍坐着,一人慢慢站起。站起的人看着陈赵二人道:“你们是新来的。”赵暮恩了一声道:“还请多多照顾。”那人没有说话看着仍坐着三人道:“起来吧,干活啦。”
拿起铁锤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矿体,赵暮看着那人正要捡起地下的铁锤,忽听那坐着的人一人喝道:“放下,谁让你拿了。”赵暮手一缩,看了那人一眼,又听他处有声来道:“还在坐着?”此声甫出,三人忙地站起,捡起地上物事。
陈木道看着那几人又见监工下猕猴梯去讥笑道:“我们家的狗也是这样,做什么啊非要别人喝斥一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