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7-24 00:30:47
我穿好衣服,开门下楼,到校园里四处走动,希望看到黄绮坐在荷塘边的长椅上,因为我有时晚上去那里默然独坐:虽然我知道黄绮没有这样的爱好,不过自我安慰而已。果然,四处空无人影,只有操场那边的树荫下,两个幽会的男女抱成一团,蜷缩在那里,屏声敛息,可能是学校里的学生。唉!他们还在热情之中,我们已经到了倦怠期。我和黄绮之间彼此还能在身体上发现许多乐趣,但是爱欲已经退居次要位置了,更多地变成一种稳固的心理依赖和生活习惯。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黑暗的深夜里,一切都被掩盖了起来……最后我只好认为,她有可能被其他男人开车接走了,目前正在什么地方倾诉或者……我的天!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可怕的念头!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我胡思乱想!不!我回去等着她,等着她回来!我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在各大论坛看了一堆千奇百怪的帖子。唉!这喧嚣、迷乱的时代啊!看电影吧。我在硬盘里存放了一批电影,随便翻了翻,最后看起了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那些饶舌而生硬的台词,似乎在传达什么哲理,却又像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再看了陈凯歌的《孩子王》,感觉自己跟里面的“老杆”差不多。想了想,我还是去云南吧!去那里可以刀耕火种,在蛮荒的山野里面找个柔顺、纯朴的村姑结婚,什么都不想了!
窗外的天色泛起幽蓝的薄光,公路上汽车轰鸣的响声渐次模糊起来,扫院子的女工踩着清运车从楼下经过的声响清晰地传过来。已经黎明了,所有的动物都在黎明时分走出洞穴,开始一天的劳碌:为了觅食,为了生存、繁衍。是啊!我也一样。我跟窗外那只早起的鸟有什么区别呢?此刻,它欢快地落在树枝上呼朋引伴,喳喳乱叫。它在叫什么呢?祈祷上帝赐予它今天的食物?有如乡村里的村夫村妇,在晨祷的钟声里,祈求上帝赐予他们新一天的生活:食物的满足,身体的健康,和免于痛苦、灾难的平静生活。
在每一个黎明时分醒来,我都惊讶、迷惑于自身的存在……
日期:2015-07-27 12:50:37
黄绮终于回来了!
她一脸疲倦,脸色发青,还挂着黑眼圈,似乎一夜没睡。我霍然站起来,先是惊喜,既而恼怒;迅疾之间,又想到她遭遇的身心痛苦和创伤,又怜惜起她来;再想到她身体的虚弱和自己的罪错,又自责、惭愧起来。我盯着她:她知道我要问什么,避开我的眼光,转身去洗脸。我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关掉电脑,眼睛望着门口,她即将走进来的地方。
她洗过脸,走进来,扫了我一眼,“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半夜就起来了,到现在都没睡……”我看着她。
“哦!我睡不着,出去走一走……”
“走了一个晚上吗?”
“没有,我去散步。然后,然后到了菜市那边的酒吧。那里晚上有很多人,聚会,通宵……”
“你怎么不带钱包去,难道是有人请你去?”
“我本来没想着去,随便走着就到那里了。”她走过去,从衣服堆里抓起包,“你翻过我的包了?你!”
“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打你的电话……”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说吧!”她转身盯着我,一脸恼怒,“我去跟人约会了,去逛街了,去飚车了!现在说给你听,这下你满意了吧?!”
“没有,我担心你……”我平静地望着她,“我半夜两点就醒了,一直等你回来……晚上出去总是让人担心……”
“我心情不好……就出去外面走走。本来在楼下的,后来就走到街上去了,然后就通宵上网了。”
“可是你没有带钱包啊!不会是……有人请你去酒吧?”
“有人请我不行吗?……”她冷漠地斜瞥了我一眼,脸上凝结起一层霜花,“难道你请我吗?你什么时候去过酒吧?”
真是有人请她去了?还用说吗,肯定是哪个男人?……我不由得在心里生起一股浓烈的醋意,还有莫名的恼怒和愤恨,“可以啊!你去了什么酒吧?晚上我再请你去啊!”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顺便认识一下那里的人,也改变一下我的生活方式。”我从来没去过酒吧、KTV一类的地方,这倒是事实。我一有空,不是去游泳就是宅居看书。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她略带嘲弄地笑着,“你还是自己去吧。”说着,转身躺到床上去了,面朝墙壁,背对着我。
她的心扉对我关闭了!我终于确信这一点了,我像一只被主人冷落的狗,绕着屋脚徘徊,希望还能得到点什么……她到底去哪里了,和谁去的呢?她在说气话,还是果真和什么人……看着她躺在床上慵懒的身体,我又怜惜起来,她身体受过伤……是我的错,不管她去干什么了,我都应该原谅她。我不能没有她!没有黄绮,这间破屋子就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我走过去,上床躺在她的身边,摸索着握住她搁在髋骨上的手,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用脸颊摩挲着她散开的头发,好像一只温顺的狗在讨主人欢心……黄绮慢慢转过身来,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温柔地抚摸着……我撩开她的上衣,伸手到背后解开文胸的搭钩,掀起她的文胸,把脸埋在她的胸脯里……
黄绮抱着我,轻微地、深长地叹息着……
我半夜起来,到天亮的时候,已经头昏脑涨了,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