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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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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那么,少爷您认为他是哪一种?”

“他是哪一种,勿须你我猜测,后面自有事实验证!”

潇银庚坐在院子里,仰望刚刚升起的太阳,朝阳的光线,一日弱似一日,秋也深了。

往日这时候,坐上一根烟的功夫,他总习惯地掏出怀表,边看时针的走势边对照太阳的位置,这是他的游戏,亦是他多年来乐趣所在。然而这几日,他只是单调地看向天空,依然追寻阳光的移迹,却并无掏表的意思。

“爹,几点了,不知这单子今日能不能干?”芙蓉拿着毛刷一边刷平晒毕的被单,一边注视半空的暖阳,似不经意地问。

“源田房里有钟,你去看看!”

“您身上不是有表吗?”

“你这孩子,几步路的事,我给你看去。”潇银庚撑起拐杖,欲要起身。

芙蓉走近来,按住他持拐的手,“爹,您的表呢?”

潇银庚无奈地看她一眼,“前几日出门,不小心丢了。”

“是丢了,还是拿去换粮食了?”芙蓉淡淡的,看着他。

“瞎说,怎么会呢,掉了,真是掉了,也不知掉哪儿了。”潇银庚底气不足地释道,眼不自在地四处游离。

芙蓉注视她爹片刻,松了手,欲言又止。“知道了爹,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出门小心些。”

言毕,取了木盆与毛刷,进屋去了。

潇银庚嘘了口气,重新坐下来,摸索着口袋,想抽支烟,半日才记起,已有好几日没去买烟了。

“忍忍吧,过了这段就好了。”他自语道。

未及说完,院外传来敲门声,他心头烦恼,喝道:“没有栓!”

门应声推开,李衍齐迈进来。

“啊,是李先生,不好意思!”潇银庚连连站起,为适才的粗鲁惭愧。

“伯父,近来好吧?”李衍齐跨近,扶着潇银庚一齐坐下。“我正好路过此处,进来看看。”

“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外婆念着要请你过来吃饭,怕你忙没敢去请。”

“哈哈,不用请,我自己来了,外婆最近怎么样?”

“身子骨还好,只是精神状况差一些,睡不安稳。”

“是不是天气转凉的原因,加吃些补品,暖血。”

“嗯……嗯……”潇银庚连连点头,心下只犯愁,‘饭都难吃饱,哪里去弄补品。’心想着,手又潜意识地伸向口袋里摸烟,摸了半日亦未摸出来。

李衍齐留心观他片刻,若有所感。“外婆和伯母呢,我看看她们去。”他扫一眼满院晒晾的衣物,略略看向屋内。

“上街去了吧,正好,我去碰她们,买些肉菜回来,你中午在这里吃饭。”潇银庚说着,站起来。

“不了,伯父,今天天气好,我想同蓉儿出去走走,不知行不行?”

“噢,今天天气,是不错……”潇银庚抬首看一眼,转身向屋内唤道:“蓉儿……”

“怎么了,爹!”芙蓉应着,抬眼时,却见李衍齐跟在他爹身后。

“人在这儿,你问她的意思!”潇银庚微笑着朝李衍齐看一眼,自朝前庭走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芙蓉看他一眼,不知他爹此举何意,莫名地羞郝。

“刚刚!”他亦忽地不自在,笑一笑低头看向地面。

“噢,你忙吗?我们,出去走走?”沉默片刻,他抬起头,问向她。

“嗯。”她点点头,披了一件衣,同他一起出去。

两人顺着白泽河的堤岸,一路东行,堤岸下的码头,已然冷寂多时,连带码头尽处的那片木栈桥,也多年无人行走,残败的身驱横亘在静水深流的河面,中间拉开一段萧瑟苍凉的距离。当年“南百泽、北洛廷”两桥并驾,如泗涧港的两只臂膊,另泗涧港延通外界,驰骋四方。如今,百泽桥风华犹在,洛廷桥却早已淡出众人的记忆。

时间是宇宙唯一的真主,唯它能斡转乾坤,释弄万物命运。

两人在洛廷桥边止步,风潇潇地吹着,桥侧的铁索发出呼号的呻*,木栈搭建的桥身,连通到对岸的矮丘,残败的白墙房从河边攀爬到丘顶,均是繁荣时的商行和驿站。桥中有一部分已经断去,空濛地裸映桥底浑雄的水流。

“这桥,竟破败成这样!”芙蓉望向桥中断去的部分,幽然自语,“我初到泗涧港时,还好好的,百泽大桥拥塞时,许多人也绕到这里来走。”

日期:2014-09-05 23:55:09

李衍齐跨上桥面,伸出手来看向芙蓉:“我们从上面走一遍!”

“还能走吗?”看着被他惊扰,摇晃不已的桥身,芙蓉疑惑。

“有我在!”他微笑着,从容地看向她。

她看着他的脸,不再犹豫,把手放到他掌心,果断地跨出去。

他握紧她的手,抓住呻*的铁索,摇晃着探步向前。残旧的桥身忽然承重,致命地晃荡,发出嗷嗷的嚎叫。寒风呼啸着奔袭,掠过肤发,刷冷了身体。他看一眼冰凉的河面,倏地将她拉近身前,扯起长长的风衣将她裹住,挟在怀中。她再次触碰这熟悉的体肤,湿润的温暖,夹杂些淡淡橘子香,她紧贴住他的身体,深刻地吮吸,幸福似云朵从空中落下,植入她的神经。

他一手紧握桥侧的铁索,一手紧紧裹着她,用尽大半身的力气将她提起,徒留自己两脚在■破的桥面审慎前行。

‘如果真有一块板面是腐朽的,被他踏碎,至少他可以在自己掉落之前把她甩到身后。’

锈滞的铁索环扣钝重地摩擦,如同群鬼共泣,桥身尖利地嚎叫,交织着两人沉促的呼吸,回荡在湿冷的空气中,如此刺耳,又如此动听。

她抱紧他的身体,随他的提携,整个人依附在他怀中,没有思想,任花一般的云朵旋转在她的神经中。她情愿做一支无根的朽木,就这样一直依附在他的墙面,既已腐朽,无谓生死,反见永恒。

桥的中央处,他停下脚来,锈迹斑斑的铁链独自裸露在桥中,赖已成桥的板面已不见,只剩了空空的骨架留在这里。

近看才知,原来坏掉的这一段竟这么长,几乎一直延到了对岸。

“过不过?”他看着下方暗涌的河水,问道。

“你决定。”她试着把脚放下来,减轻她的负荷,刚一努力,又被他携起,如一只小羊,乖乖俯伏在他身上。

“怕不怕?”

“有你在,不怕。”

“那么,过去?”他一脚踏上裸露的链条,问她。

她郑重地点头。

“算了,不过!”他忽然收脚,倒退两步,似怕她滑落般,紧紧将她拥住。

“怎么了?”

“有点冒险!”他将下巴轻嗑在她的前额,她的眼正对他项口钮扣。

“冒险?你一向不怕冒险的。”她盯着银质钮扣的光泽,轻声问他。

“看与谁在一起,为什么事。”

“今天有我拖住你?”

他俯首看着她,慎重地点头:“你是所有的意义,冒险或者不冒险。”

她不再说话,把头抵到他胸间,闭眼享用瞬间澎湃的幸福,任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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