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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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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饭馆,告别小胖,他游荡在街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偏僻的内巷里,走到一幢旧楼前,他抬头仰望,这里还是廉价的公寓房,它是无数外来劳工的中转站,不知多少像他们这样的青年男女怀着美好的憧憬睡在满是头油味的枕头上,他们现在何去何从,幸运的几个,男的当上了工头,女的傍上了老板;不幸的,男的盲了眼睛,丢了指头或送了命;女的失了身子,流了孩子,死在手术台上;而大部分,寻找梦想,寻找工作,一年过后失望地拿着两个从嘴里省下来的辛苦钱赶回家乡,第二年再重复一样的历程。这不仅仅是一个廉价公寓,更像地狱里轮回着的六道,所有人走进这个公寓时,都以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其实六道早已为各人的命运作了定夺,不过由此出发而已,走向自己既定的命运而已。陈杰吐出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掏出小胖给的纸条,按下了纸条上的号码。

一个宿醉未醒的声音传来。

“喂。”

“春燕吗?是我。”

“……”对方沉默了,沉默却往往比话语更能说明问题。

“春燕,我从里面出来了,你有时间和我见个面吗?”

“好吧,你等我!”

下午的咖啡厅很安静,虽然地处市场黄金地带,这里从来都是人烟稀少。有钱的大老板会去夜总会或僻静的茶庄,大部分的外来打工人员连咖啡厅的门口都不敢靠近。陈杰也是第一次到咖啡厅,喝着开水,静静地等着。半小时后,春燕像阵风一样从门外飘进来,天气很热,她却穿着五彩的长袖连衣裙,用围巾把脖子围住。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闪烁透露着惊恐不安,左顾右盼,好像在害怕什么人,陈杰打个响指。春燕匆匆地走到桌子前坐下。

“喝什么呢?”服务员凑上来。

“给我来杯咖啡。春燕,你喝什么?”

“一样就可以了。”

陈杰仰身把身体挨在椅子的靠背上,凝视着春燕,两年不见,她竟比以前更瘦了,他轻轻地皱起眉头,这个女孩总会叫她心痛,和她一起生活过的几个月,她曾是他生存的唯一支柱。那些日子里,每天早上一醒来,他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怎样能让春燕吃饱。那种感觉要用语言来形容,应该是“相濡以沫”。他还记得他如何站在市场大街上与她对视,那种被羞耻剜割的痛感。此刻,她不敢与他对视,低头玩弄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竟在轻轻地颤抖。突然,陈杰的手伸了过来,捉住了他的一只手,放在他温暖的掌心。春燕惊异地抬起头,她从他的双眼中寻到了初相识时真诚可信赖的感觉。泪水涌进眼眶,她别过头去。不让他看见。

“你过得好吗?春燕。”

她该从何说起呢,易飞被抓走后,她看着阿美为他到处奔忙,一种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在别人眼里她也许非常无情,易飞走上这条路,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他,本来他竭尽全力,都是为了要和她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她自小就感觉到命运的强大与自身的无力,顺从命运的安排是她在这世界存活的方式,一如她当初选择跟着春明爬上列车,跟随易飞捱饿抵冷。她很羡慕阮美君,她的性格里有一种执拗的力量,为达到目的她会用很多的办法,好像不实现自己的目的就绝不会罢休。她也很羡慕程艳艳,程艳艳的性格里有一种倔强的力量,她认定了一样东西就不会放弃,为了易飞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但她,郭春燕,她只能认命,她身体里没有这些女孩那么强烈的能量,除了认命,她什么都做不了。

日期:2012-12-06 17:08:33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阮美君接管了陈娟的地盘,春明因为偷客人的钱,被阮美君踢出了发廊,春明游手好闲,不知如何竟又搭上了阿武的新马子,像上次一样,被打得半死,春燕半夜去阿武那里求情,阿美挡着她,说尽管由他去死吧,春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死了也活该。她跪下来求阿美,春明如何不济,也是她大哥,她看不得他死。阿美无奈由她去了,春燕站在阿武面前,漆黑的路灯照在她的小脸,薄薄的脸皮透出一种惨白。阿武抬起她的下巴,说笑一个来看看,小妞。她笑了,自轻自贱的笑容给了他一种另类的刺激。阿武猛然吻住了她,然后用力地放开,她的嘴被咬破,鲜血从嘴唇渗出,新鲜、鲜艳。阿武说,再笑一个给我看看。于是她又笑了,路灯下她的笑容分外诡异,给了阿武新奇的刺激。她顺理成章地成了阿武的女人,阿武也帮春明找到了看场的工作。别人开始尊称她为嫂子,她殷勤地点头哈腰唯恐怠慢了任何一个人,就像她以前在发廊工作一样,诚惶诚恐。随着夜幕降临,她的心便开始颤抖,偶尔这个时候会接到阿武的电话,告知自己有应酬不回去了,她一颗吊着的心方可落回原处,如释重负地喘着气爬上床,片刻就进入深睡。大部分时候她忐忑不安地打扮着自己,直到钥匙孔响起金属撞击声,她的心便跳得堵住了嗓子眼。

这是阿武最喜欢的游戏,他从小受继母的虐待,性格懦弱但在残酷的生活中煅练得异常精明,出来行走江湖后,跟着火麒麟齐进,齐进是个极硬气的人,对于阿武并不欣赏,但霸王式的人物最难抵挡的是谗媚讨好,几个回合下来,居然也把阿武当成了左右手。齐进在那次行动中精准地栽倒,必须是要感谢阿武的细心策划,齐进在某一次的行动中,拿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警方里某个接头人便锁定了由阿武那里入手,计划把齐进一伙擒获并把东西拿到手,阿武将某次行动计划透露给接头人,计划前一天悄悄地买了泻药自己吃,行动当天手脚无力,齐进自然放过了他,齐进被逮捕后,另几个帮里的实权人物竟也在不同地点先后落网。阿武理所当然地当上了山南帮的大哥。

阿武内心始终深藏着恐惧,白天,他竭尽所能地周旋于本地帮派与警方之间,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捞钱,晚上入睡前都会喝酒,如果不喝酒,他的双耳就会像猎犬一般机敏,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到凶神恶煞的齐进手里拿着滴血的刀架上他的脖子。他唯有对更弱小的施以暴力才能减轻这份恐惧。所有跟过阿武的女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难以言喻的梦魇。

当门被扭开,他会迅速地溜进房间,机警地周围环顾一遍,然后脱下裤子上的皮带。轻轻地喊“宝贝,你在哪里?”“宝贝,你老公我回来了!”“宝贝,赶快出来。”春燕有时候太害怕,会躲进衣柜里,希望他喝得太醉会瘫在床上睡过去,但他在这个追逐的游戏里异常警醒,每次会在不同的角落里把她揪出来,抓住她得长发在地上拖行,她挣扎着,尖叫着,她无力的反抗和凄厉的尖叫让他每个毛孔舒张畅快,他放开她的长发,她趴在地上喘气,然后他举起皮带,朝着她裸露的大腿用力抽打,“啊——”“啊——”“啊——”她惨叫着,抽搐着,一条又一条血痕印在她青白色的大腿上。他陶醉着,每一声的惨叫都能把他欲望的快感提升一个高度。打得累了,他趴在她的大腿上,听她痛苦的呻吟着,然后微笑着掏出一个针筒,对准她大腿上青黑色的静脉,她倒吸一口冷气,等针药都注射进静脉,他扔掉针筒。她瞳孔慢慢放大,突然就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容凄惨诡异,他爬到她身上,欣赏她近乎疯狂的表情,掏出香烟点着,一边吻她,一边把烟头放她手臂上烫,每烫一下她就抽紧一下,全身越抽越紧,然后他脱下裤子用力地进入她,疯狂地顶撞她抽得紧紧的瘦弱的身体,享受着这恐怖抽搐带来的快感。她一边笑一边惨叫。叫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凄厉。他也笑了,笑声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恐怖,用力往后扯着她的长发达到高丨潮丨,随即把她扔到地上自顾自地躺在床上,沉沉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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