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我向阿钟讨教做业务的经验，他毫不吝啬地给我讲了很多做业务的道理和经验。最让我深有感触的是中国人从来不讲原则，跑业务说白了就是一种利益关系，想做一名成功的业务员是书本上学不来的，中国是一个潜规则的社会，只能靠自己去琢磨怎么把自己跟客户的利益关系建立起来。

阿钟说你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如果等你不再年轻了，你还没有变成资本，那你就注定一生失败了，现在你欠了三十万债，只要努力去做搞清了中国社会的潜规则别说做金牌业务员就是当大官都没问题。

我也明白中国社会的问题都是千篇一律的潜规则问题，无论是职场、商场还是官场甚至连情场都是潜规则问题。

阿钟说工厂的内部虽然很复杂，但是你搞懂了厂里的潜规则，同时还要学会低调，不要一有业绩就飘飘然，低调的业务员往往是最好的业务员也是最得人心的业务员，跑业务得人心是很重要的。

阿钟愈说愈话多，滔滔不绝，有些话是废话，但我都装着很认真地听着，他需要一个倾诉的人，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可以做他的虚伪的倾听者，而我去比他更可怜，因为我连一个虚伪的倾听者都没有。饭后，我跟阿钟抢着买单，但是阿钟却说我还没赚到钱注意节约，以后有我大把买单的机会，他确实比杨经理对我好。只可惜他不是我的堂哥，他是一个很遥远的大哥，我跟阿钟走出翠竹亭告别的时候突然想，不知道我和他什么时候一别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我跟冯业务送走阿钟后，冯业务因为租的房子跟我回厂的路顺路，他便跟我边走边聊着。

他说：“你知道是谁出卖了钟哥吗？”

我一听这话很小心地问道：“难道有人出卖钟哥？”不会怀疑是我吧，我对阿钟脚踩几条船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

冯业务想了想，咬牙说：“是杨经理。他是你堂哥，这事我说出来，也不怕他报复我。”

我听说是杨经理便觉得冯业务说得不会有假，阿钟被老板干掉后杨经理就很得意，他把阿钟手下的业务员都抓到自己手里，那可是千分之六的提成，收益颇丰呢。这种事情我不能置评只能说：“你跟钟哥都知道，我跟杨经理虽然是亲戚，但是他一直跟我的关系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多事的。”

日期：2012-09-11 15:13:47

第22章 你们认识啊？

冯业务又说：“杨经理也不要太得意了，阿钟手里也有他的把柄，他私扣客户的回扣，暗中把业务拉到万威去做，这些阿钟手里都有一笔账。”

这话跟他前面的话联系起来，就有学问了，他这是有意把话抛出来让我去转告杨经理。难道阿钟跟冯业务今晚是一起对我唱双簧来了，阿钟应该不是这种人，他们对我唱双簧有什么用，阿钟有什么要跟杨经理斗的他们俩完全可以私下里斗。我想来想去，估计是冯业务感到了什么危险，有意拿阿钟来吓唬杨经理，这人的智商还是很低的，幸好我没有害他的心，不然我把这话跟杨经理一说，杨经理肯定会拿他开刀。祸从口出，往往发身在这种奸不奸蠢不蠢的半桶子水身上。

我跟冯业务分手后，茫然地信步逛着街。生活是无奈的，两年前我在西乡有钱有爱情对未来充满着希望，杨经理也不是我的经理而是我的堂哥，我经常跟堂哥还有堂嫂带着李丹去吃夜宵，现在……我想不通，我很想去前面的滚石舞厅找女人玩一夜情，可惜口袋里连开房的钱都不够，贫穷是我的地狱。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一个小男孩牵着母亲的手从我跟前走过去，我好奇地朝这对母子看了看，我也曾经像小男孩一样牵着母亲的手问过这种问题。小时候多么渴望快点长大，以为长大了就能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了，可是现在我却很想跟《铁皮鼓》里的侏儒男一样，永远也不要长大。

我见时间还早不想这么早回厂里去，宿舍里太吵了，尤其是我对床的一对夫妻晚上一运动床就地震烦人，我基本上是回去也是独自坐在宿舍楼顶的边缘望呆。

乐群社区有一条新修的马路，晚上没有城管来管理，很多走鬼一到晚上就云集这里摆地摊，有小商品摊，有水果摊，有书摊，有小食摊，有服装摊。我逛荡其间，只图个东看看西瞅瞅的乐子，口袋里没钱什么都不敢买，口有点渴也舍不得喝饮料便买了一块钱甘蔗边走边吃着，什么文明不文明随地吐过去。就在我漫无目的地走到万家福商场门前时，突然听到马歌在一排小吃档中叫我。

万家福商场门面有一排小食档，有面档，有麻辣档，有烧烤档，都是些小食档，一入夜那里坐满了在工厂里打工的人，他们相约一起坐下来吃个五块的烧粉或者炒盘田螺喝上一两瓶啤酒什么的，细耳听去在欢声笑语中满是种种生活和工作的抱怨声。我一般不喜欢这种小食档，油烟满天飞，食客们没完没了的抱怨声，除非口袋里没钱肚子饿得不行才会去吃个五块的炒粉。

我朝马歌看过去，只见他排骨一样坐在一张桌前跟两个美女在吃炒田螺，那两个美女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们都一眼认出了对方。

“跑腿的你怎么也跑这边来了？”左秋燕朝我笑嘻嘻地问道。

我笑道：“来看左主管来了。”她不是我的客户，我才懒得去巴结她，对她开玩笑也很随意，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到她对面的塑料凳上。

赵小姐打趣道：“看来你们俩真的是有缘人呢，走到哪里都会碰到一起。”

马歌问道：“你们认识啊？”

赵小姐笑道：“你没听到秋燕在叫他跑腿的吗。”

马歌脸一下很不好看起来，像个失恋的人儿似的。马歌是个网络写手，在某著名文学网站写网络小说，以前出过一本网络小说，至今还在网络小说世界里做着成大神的白日梦。

我笑着说：“马歌你今晚请美女吃夜宵，发财了？”

马歌脸红了一下，但随即说：“我最近一部网络小说在无线上卖得不错，发了一万多稿费，你呢最近拿下什么大客户没有？”

日期：2012-09-11 19:27:00

第23章 人穷万人嫌

“我的大客户是左主管，你难道不知道。”我跟他们就这样开起玩笑来，然后问左秋燕跟赵小姐怎么有空来乐群这边玩了，我看得出左秋燕跟马歌没有关系只是马歌对左秋燕单相思。原来左秋燕跟赵小姐都在西乡义工联做义工，马歌也是，马歌跟她们俩刚认识不久。今晚他们参加完助残助的活动，马歌顺道请她们俩在这里吃炒田螺。

左秋燕跟我聊得来，我们俩仿佛相识好几百年似的，开玩笑聊天一点都不拘束，她建议我有空也去做义工，她说做义工很好玩。我哪有心情去做义工，我现在是全世界最需要帮助的人，可是没有人帮助我只有人对我落井下石，我才懒得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是活下去努力把债还了，别的我什么都不再去想，想也想不通。

“杨斌。”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走过来对我喊道，“你什么时候来深圳了？”说完一屁坐在我旁边给我们男士派香烟。

我接过他的香烟，一看是两块五的芙蓉，笑道：“老何怎么降档次了。”

老何无奈地笑道：“我们那个厂倒闭了，我现在失业了当然降档次了。听说你在广州开的店被火烧了，怎么样严重吗？”

我吸着烟，说：“就差没把人烧死，其它什么都烧了。”

老何又说：“对了，我昨天还在步行街看到李丹，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呢？”

马歌干咳一声示意老何不要说这个，马歌对我的事情很清楚，我来深圳没有别的朋友可以谈谈心就他这个朋友可以，我把自己跟李丹的事情跟马歌都说了。

我说：“我跟李丹早就分手了。”

左秋燕低着头吃东西，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