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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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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12-15 13:21:49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见门外一位穿着大红旗袍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哟,魏家哥好生意呀!”

“呵——你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吧?”魏油坊淡淡地问。

“啊呀,魏家哥你算得真准。呵呵,我是想叫你的伙计帮忙把我门口的两担柴挑到厨房去。”胖女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嘻嘻地说。

“哼,你为了省下两个钱,那么大的馆子只雇了三四个伙计。一有事就用我的人,噷,你赚钱的时候可想起我地没?”魏油坊明显表现出对这位女人的反感。

“多大的事么?永福娃娃,你给这位姨姨帮忙挑一下。呵呵,多大的个事情!”郭存寿笑着对永福说。

徐永福跟着胖女人走到对面的一家馆子,挑起一担柴火就往屋里走。柴房一直在房子的后面,徐永福跟着胖女人在走廊里拐了几个弯后,才将柴挑到了屋里。

“柴要放到哪里?啊呀,这房子黑的一点都看不见么!”

“小伙计,你等一下。”胖女人说着,便走到墙根下,在墙上拉了一下什么东西。

顿时,漆黑的屋里有如白昼一般,耀的徐永福睁不开眼来。

“你们城里人的这灯盏亮啊。”徐永福惊奇之余不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嗨,小伙计,这不是灯盏,这是电灯泡。电灯泡你都没见过啊?”胖女人用明显带着轻蔑的口气说。

徐永福见自己丢了丑,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他迅速地拾起地上的扁担就往外走,可谁知就在这时,那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灯泡却“砰”地大叫了一声之后,瞬间失去了光亮。

徐永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他呆在了那里。

胖女人意识到灯泡被这个乡下人打破之后,便立即吼开了嗓子:“我把你这个坏孙,瞎孙,杂孙,我叫你小心小心,你偏就不听。噷,你知道这东西有多么贵重吗?你这个穷孙!啊呀,我明白了,你是看我用上了电灯,你妒忌了。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怎么还能遇的这么巧。不成,不成,走走走,到你东家跟前我们讲理去。”胖女人一边按照自己的逻辑骂着一边一把抓起徐永福的耳朵就向魏油坊屋里走来。

郭存寿正在和魏油坊坐在板凳上谈着以后的生意,见徐永福被人家牵着耳朵走了过来,不由得气道:“怎么了么?有事你好好说,把娃娃的个耳朵揪住是个啥意思么?快点放开!”

“噷,你说得倒好。你问问你的伙计做了些什么?啊呀,那可是我上个月才安上的灯啊!你说,你说,好好的就让这个穷孙痒板货给我一扁担打破了。哎哟,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噢。你这个穷孙,给我赔,给我赔!”胖女人一边用力地揪掐着徐永福的耳朵,一边对聚集的人们哭天喊地地说着自己的冤屈,仿佛她才是那个窦家的女子娥娥!

听清了其中缘由之后,郭存寿突然起身走到胖女人跟前大声喝道:“我再说一声,你把人放开!灯泡我们赔就行了。”

那胖女人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手,说道:“还是这位东家实诚……”

“你给我闭嘴!喂狗都不吃的货,以为在城里住了几天就不得了了,往上数三辈,你先人不也是个庄稼人么?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今天非给你驴日的两个耳瓜子不可!给,拿上钱赶紧走人。看见你我就憋气!”郭存寿一改往日的和气,冲着胖女人骂道。

胖女人显然被郭存寿给喝住了。她很快的将地上的钱捡起后,便往对面自家的馆子走去:“噷,你这个老东西,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你叫她来,我还不信这条街是他家的。”魏油坊也生气地骂道。

正说着,就见刚才还夹着尾巴的胖女人领着四个伙计气势汹汹地又赶了过来:“哎呦,我还就不信老娘今天让你们几个外乡人给欺负了。伙计们,把这三个土鳖鳖给我往死里打。”

魏油坊大声喝道:“滚,赶紧滚回去,我的油坊又不是打架的地方。”

他的喝声虽大,但却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那四五个年轻人已经走进了他的油坊。

黄四早已吓得说话都哆嗦了起来:“东家,我——我们——怎么办么?”

徐永福刚才被胖婆娘气得心里正在窝囊,见这些人冲了进来,竟没一丝害怕的神情,大声说道:“货是我惹得,跟别人没关系。要打就冲我来!”

“哎呦,挺英雄的,还装好汉哩。先把他给我打。”胖女人倚在门口的一根木柱子上,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位运筹帷幄的女将军。

“永福,你站到我身后来,我还不信他们能动你一指头。”郭存寿一把将徐永福拉到自己身后说:“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懂世事的球娃子,我就不叫郭存寿了。”

魏油坊几个人正要阻止郭存寿时,却见他已经将靠到他身边的一个伙计撂倒在了地上。

另外三个伙计见自己一边的人竟然让眼前这么不起眼的一个老头子给放倒了,顿感失了面子,不由三个人一起轮拳攻了上来。

黄四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见三个伙计向东家冲去,就知道这场亏一定是吃大了:“你说你,我们都到了人家的地界咾,你还凶个啥么?我不信弯个腰陪个礼就能把人难受死?不看你那一把老骨头,还要和年轻人打哩,逞个什么能么?我的个东家哎——”

这样想着,黄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竟将自己的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

十几声拳头打在身上的沉闷声过后,当他以为自己的东家早已躺在地上的时候,才心惊胆战的睁开了双眼。

然而让他万万都不曾想到的是,躺在地下的不是东家,却是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后生。

“滚,我郭货郎在金水混的时候,你们还在你妈大腿里面转筋哩!”郭存寿拍拍手上的灰尘,狠狠骂道。

“啊,原来你就是郭货郎,啊呀,在这金水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啊!怪不得那几个小子连你的身都靠不近呢。”魏油坊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加尊敬起来。

魏油坊付完钱,硬要请郭存寿到附近的一家酒楼上吃饭。

“呵呵,魏掌柜啊,我这些年没来金水城了,马保子的牛肉面把人给馋死了。啊呀,和你不说咾,我赶紧要到铁桥对面吃面去哩。啊,不要送,你忙,你忙。”说着,便和徐永福黄四三人赶着骡车往对岸走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郭存寿,魏油坊不由心里暗暗思量:昔日那个在金水闹得名声狼藉,人见人畏郭货郎怎么变得这么知书达理了?

一天后,当郭存寿几个拉着半车金水的特产走出金水城后,黄四不由得问了这样几个问题。

“东家啊,说实话,那天下的我连看都没敢看。啊呀,你是怎么把那几个二孙放倒的么?”

“呵呵,原来你在金水这么有名啊。你以前在金水干什么啊,东家?”

“哎,金水这么好,你跑到我们的个大北山干什么么?”

郭存寿听着,眼前突然掠过一丝悲凉,但很快就被一种慈祥的微笑所取代了:“事情多得不得了,赶紧走,不然天黑前赶不到客栈咾。”

前面牵骡子的徐永福却一句话也不说,闷闷地低着头,仿佛要将自己钻到地上的影子里去。

是啊,他长到这么大,虽说穷是穷了些,可像昨天那样被人家揪着耳朵不当人看的事情实在还没受过一次哩。

为什么我当时就让她揪着耳朵走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我不给那个胖女人狠狠扇上两个耳光?为什么我就这么窝囊……

无边无际的自责如滚滚东去的黄河水一般凶猛的在徐永福全身蔓延开来后又迅速地随着血液在冰凉的心口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冰刀——剜动心房!

郭存寿看出了徐永福的心思,大声说道:“永福娃娃,人被狗咬是常事,但谁又真正的和狗计较呢?呵呵,娃娃,不过记着,下次要是再有狗咬你,可千万不要害怕,因为你越这样狗就会显得越发猖狂!”

听着郭存寿的话,徐永福猛然觉得压在心头的那把冰刀一下子从身上荡了出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黄土高原上……

凉凉的秋风里,十八岁的徐永福牵着骡子暗暗发誓:一定要有尊严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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