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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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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26 16:58:39

眼镜男对我的死亡恐吓让我感到害怕,眼下我处于无人知晓的境地,要真是被消失了,我没留下一点有迹可循的线索给丨警丨察,我悔不该怕莫紫嫣知道而对所有人隐瞒了匿名信的事情,当然隐瞒此事也跟另一个人有关。我不仅害怕还沮丧,我殚精竭虑收集到的证据所引发的效应就是我挨揍了,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可悲的是新仇旧恨我都无力去报。

就在我心思渺然之际,我被带进隔壁一个房间,极其昏黄的光线使我几乎看不清房间的面貌。我以为他们是要把我关押在这里,毕竟以我和梁玉松的仇恨不至于到要弄出人命的程度,可当我的嘴巴被再次封上的时候,我一下子陷入面临死亡的极度恐惧中,我确信他们会让我像一条狗一样消失。

秃头和平头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臂膀,他们把我踹倒使我跪在地上,然后将我的脑袋按向地面,把我摆弄成引颈受戮的姿势。我以为他们是要将我斩首,我死命挣扎可终究敌不过,我的脑袋被他们用力摁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冰冷触觉使我赫然惊厥,原来我的脑袋被摁进水里,毫无防备下我鼻子猛地吸进一股冰冷的水,冰冷的水被吸进肺部,像一把利剑插进胸腔。惊恐加上窒息让我无法屏住呼吸,我的鼻子继续吸入冷水,水呛着肺部但又无法咳嗽,就连呼吸也不能,这种无法言喻的难受让人一秒钟都不堪忍受。

如果跟这种生不如死的难受相比我宁愿死去,但每次觉得就快要死去时,脑袋就被提出水面,水面的感觉并不比水下好多少,急不可待的呼吸让我鼻子跟风箱一样,每一次的呼吸都牵扯起肺部的疼痛,跟疼痛相比更难受的是我一直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中,在我呼吸仍是极度急迫时脑袋便再一次被按进水里。

开始我还四肢扑腾几下,很快我就四肢瘫软一息尚存,开始我还陷于濒临死亡的恐惧中,很快我大脑开始变得混沌,终于我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意识。

如果不是因为疼痛和难受,我大概不会醒来了。随着疼痛和难受越来越厉害,我渐渐清醒,头疼如裂,好像大脑每一个意识的复苏都会引发钻心的疼痛,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喘气声,胸腔里也似乎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我的呼吸系统就像一杆水烟枪发出的声响。我不时听到唰唰的声响,过了一会我才分辨出那是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我才辩出我是躺在马路边绿化带旁。

我闻到酒精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从我脖子和胸前的衣服上散发出来,嘴巴口腔里也有酒精的味道,我陷入恍惚中,难道自己是一夜宿醉后露宿街头?所有闪现在脑海里的片段不过是一场梦魇?但冰冷的水触及肌肤的惊厥,冷水吸进肺部的痛楚感以及极度窒息感仍极其强烈存在,这些感觉让我真切地想起我不久前的经历,真切到如同再次置身于炼狱中,这让我知道了这世间还有一种痛苦叫着回忆,每一次忆起都让人颤栗,而这些痛苦此后一直深入骨髓地保留在我的记忆中。

日后我得知我之所以遭受后来濒临死亡的摧残是因为我对他们撒谎,他们早就在我电脑里找到存在不同文件夹的资料,之所以还来问我,是因为他们想测试我是否已经彻底放弃反抗的念头,测试结果让他们觉得有必要对我进行更深度的打击,他们要让我感受死亡的威胁以彻底击溃我反抗的意志,他们几乎做到了。我以为我面对的不过是一群肌肉男,遭遇的无怪乎皮肉上的惩罚,结果在心理上也被摧残了,更可悲的是因为抖机灵差点丢了性命而我对此却浑然不知。我太傻太天真了,玩儿似的把自己玩残了,被和谐了太久太久,我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将自己身体撑了起来,坐在地上,佝偻着腰,尽量轻轻呼吸以免牵扯胸口的疼痛。晨曦微露,清洁工扫马路的声响传来,偶尔有骑自行车的行人路过我身边,受惊似地绕过我后,回过头瞄我一眼飞速消失在青黛色的晨光里。

我突然明白酒精的作用不是他们用来给我消毒的,而是把我塑造成酒鬼的形象,的确,除了脸上有些肿胀和些许刮擦的痕迹之外,五官都在四肢健全,可以说我浑身并不见明显的外伤,跟一个酒鬼酒后误伤了自己没什么分别。他们丫太黑了,居然把我整成了内伤,还他奶奶的毁了我的形象。这一带我熟啊。

最开始被绑架的时候,我心想一旦被释放我便立即报警,现在我一点这个念头都没有,我变得不相信还不自信了。

胸部喘气跟抽水烟一般呼哧呼哧,我想起有一种病叫尘肺病,我这种应该可以称作水肺病。身体的疼痛和眩晕已经在可承受的范围,我可以站起来走几步了。因为胸前的衣服湿透了,在这早春的清晨,我佝偻着腰瑟瑟发抖地站在清冷的街头。如果此刻天降大雪,我俨然就成了苏乞儿的化身,可人家好歹是武状元,我却是无背景。

我所在的位置是属于城郊结合部,这里有大量的农民房出租,属于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无从推测我昨晚在什么地方受虐,但我还记得我原来的住处就在附近,也就是现在杨易住的地方。如果我死在街头,那可真是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现在我没死,是否意味着我该从这里再次开始?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沉浸于黎明来临前最深度的酣睡中,春眠不觉晓,楼道间都弥漫着香甜而温暖的梦。我手脚冰凉内心潮湿地站在楼道口,虽然只有一站路的距离,我却是饱经风霜地走过来,而就在抬脚迈上台阶的那一刻,我犹豫了。

或许我应该独自回家洗洗睡养好肺装着没心没肺,继续独守这个秘密如同之前的那个秘密,打不过就躲起来吧。可随一阵春风吹来的片段,燃点起我快要死寂的仇恨,让它又在我的心田燎原肆虐。结束了还不能解脱,是我人生大部分悲哀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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