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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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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帆这才瞄了他们一眼,说:“好像有点丢人耶……”虽然在村子里,老师算不上很有地位的人物,但到底都是体体面面的,菜市场里的路边摊子,自然算不上很高档的地方了。王帆又说:“那要不,我们打包回去吃?”

我说:“都吃一半了,哪里还打包。”

“那怎么办呢?不吃?”

“赶紧吃,赶紧走。”

我们低下头猛往嘴里送,不一会,嘴里含着满满一口,对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喷了。

吃完炒粉出来,王帆提议买汽水喝,我们就拐进了市场对面的一家小超市。

“要不要给肖杨也买一瓶,他这几天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哦。去哄哄他吧。”王帆说。

王帆常常会告诉我很多有关肖杨的状况,明明很关切地竖着耳朵,我还是要装出漠不关心的语气:“他怎么心情不好啦?”

“不知道,这几天老见他在外面抽烟,好像很烦的样子。我不敢惹他。”

“他心情不好,我心情比他还不好呢。”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挑了一瓶可乐。口是心非这话要落到了自己身上,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送着王帆回到宿舍,王帆催促我赶快把汽水拿给肖杨:“快点去哄哄他吧。”

我扁着嘴干瞪她几眼,拿着汽水过去了。

肖杨闭着门,但门没锁——他一直都不锁门。我敲了两下,他光着膀子出来开门,我说:“吃过饭了吗?”

“吃了。”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很怀疑他是否真的吃过了饭。早知道这样,就叫上他一起出去吃饭了。只是刚刚被他抱得我一片慌乱,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呢?当然我只是怀疑他没有吃,他说他吃过了,我也不好胡乱发表猜测,就是想到他有可能没吃饭,心里就不由得嗔怪自己照顾不周。

我把手里汽水递给他:“给你。”

他摇了摇手:“不要了。”看起来情绪确实不太好。

我就是成心买来哄他的,但哄这大男孩的话,我还真不会说,我只好说:“不要我就扔了。”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接了过来。

看他收下了,我心里轻松了些,我柔声问他:“怎么,不高兴啦?”

“没什么啦,很累啊,我感冒了。”说完,他自顾自地坐回床上看电视。

我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很想再和他说点话,宽慰一下他,可是又找不着言语,他也不怎么搭理我。他从来没有这样冷淡地把我晾在一边,本来想好好哄他高兴的心一下子委屈起来,我觉得好没生趣。平日里我是多么倔强的女子,什么时候试过这样柔软地慰问一个男人?我都白费些什么心思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他心里有什么苦闷,压根就不想对我说。也许,换了是王帆过来,他还会多说上几句吧。他和王帆是哥们,他常常对王帆说这说那,对着我,却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搭不上——或者就用他自己对别人澄清的话来说吧,我和他就是同事,很普通的同事。

我闷闷地退了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下,我多希望他能跑出来叫住我,可是屋内悄无声息。我不想相信他对我毫无感觉,要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刚刚怎么抱我抱得这样毫不犹豫啊?难道他真感冒了吗?打球时还好好的,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们贴得这样紧,他的鼻息就落在我的脑门上,我一点没察觉他有什么异样。不过身体这事情也说不准的,难保他回到宿舍以后,没落下个头疼身热。何况刚刚打完球一身热汗,他肯定冲过冷水才爬上床的,莫不是洗了冷水,着凉了?

想到这里,我开了电动车,到附近的药店里买了两盒感冒药,又折回了学校。校门已经被校工张叔叔关上了,我给王帆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

王帆很快就到了校门口,她把门打开,探出头来说:“妞,你不是回家啦,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那两盒药塞到她手上,语速飞快地说:“那家伙说感冒了,给他。”

“哦……”王帆张着嘴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脸上的表情。我那藏着掖着的感情,一下子大白在王帆面前,我只能寄望她足够单细胞——我们常常笑话她单纯得像个单细胞生物——认为我只是关心同事吧。

我羞红了脸,我说我走了,匆匆开车离开。

罢了罢了,我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他说病了,也不见得是真病,我怎么就那么热心呢?这下我可被他看扁了。可是,看扁了又怎么样呢?我就是愿意对他好,我也应该对他好。我希望他吃好穿暖身体倍儿壮每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要是我能把他照顾到这个份上,就是每天劳劳碌碌我也甘愿。我不想老是气拔弩张的,明明爱着,还要故意顶嘴斗气,我心很累,我就被他笑话一次好了——不,不仅一次,以后,我也该用心地对他好。爱一个人,难道不该对他好吗?

日期:2011-09-20 22:55:40

23

我是想对肖杨好,可是一直都和他逗开了的,我觉得,在他心里,我大概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爱小打小闹的女子了——这也是事实。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双面人,人前很放得开,人后常常独自忧郁,内心的柔软,更是不轻易地晾出来供人赏光。此时,肖杨毫不费劲地闯进了我心里,直抵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觉得站在他面前,我成了一个透明人,毫无保留。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我怯生得要命,因此,我矛盾起来,既想对他好,又怕他知道我对他好。当然了,我对他好,是希望他知道的,我怕的是明目张胆地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觉得是我在追求他,我渴望的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他喜欢我。尽管开玩笑的时候,我武装得自己毫不矜持,实际上,我还是渴望紧紧地守护作为一个女子的基本自尊底线的。而且,我怕自己太张扬了,会在学校、村子里惹起闲话。这毕竟就是我的家,我生于斯长于斯,我想到常常聚在屋门前的老榕树脚下嚼舌头的那帮闲人,要是谁嘴里吐出诸如“那个谁谁的闺女,在秀岭小学教书的,好像在追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这样的话,这让我何以自容?

眼下,我要真想对他好,就只能通过王帆了。之前,我只是买一些吃的喝的,名义上给王帆,然后让王帆分给他一点,自从给他捎过感冒药后,我就开始隔三岔五地专门地让王帆给他带东西了。他嗓子坏了,我给他捎一盒金嗓子,他爱吃美乐饼屋的那种盒装小烤饼,我也买了给他吃。但在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装作平素那乖张的模样,找着逗他的机会便逗着。我也不知道我干嘛非这样不可,可能,和他这样嘻嘻哈哈的,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生活习惯了,听他一口一句“他娘的”,看他笑起来贼乐贼乐的,我就觉得满足了,若能每天如此,便再无所求。

至于我如此隐晦地对他好着,他心里是否明白,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是不可能去问他这个话的。即使心里常常为此烦躁得要命,我也只好干耗着故作镇静地和他唠嗑别的闲话——我说的“镇静”并不尽然,事实上,我常常身不由己地向他表示出自己的关心,不争气得很。

十月份的时候,全镇教师分批体检,这几天体检报告回来了,他嘟嘟囔囔地说自己得了肝炎。

我们正开着伙,王帆抓起一把菜扔进煮开了的汤里,白他一眼说:“肝炎你还老抽烟老喝酒?”

他笑嘻嘻地说:“是这样啊!那体检报告写的。”

我说:“真的假的啊?”

他笑而不语,王帆没好气地接口说:“就你信他,哪里是什么肝炎,是肝功能不大好,就是叫去打个疫苗之类的。”

想来王帆是不知什么时候瞄过他的体检报告了,在办公室里大伙儿也会稍微交流一下体检结果,好些老教师都说南水镇医院的体检做得很差,常给你胡侃一个什么潜在病症出来,有的同事拿着报告到市里的大医院检查,却又都好好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正色说:“那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要打疫苗什么的就赶紧打了。”

他晃了下头说:“哎看什么看,不用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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