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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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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12 2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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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皮三将绳子系在腰间,经过这连番的折腾,他的体力也耗费了不少,凫水去取葳瓠时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被打断了一支獠牙的毛毛撑似乎也惧怕了,他停止在水中的翻滚之后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那表皮上凸起的十几处澄黄也消失不见了,俨然就是一床漂浮在江面上的棉被。

皮三总算捡回了葳瓠,待他跌跌撞撞爬上江岸系好绳子,我们已经在水中足足等待了近半个钟头。天上的大雨还在伴着惊雷倾灌不止。我和杜少谦见皮三准备停当,不敢再有丝毫怠慢,沿着绳子缓缓向江岸爬去。为了防止毛毛撑再次来袭,杜少谦让我和他背靠着背,就这样一点一点,我们把筋骨里的力气榨得干干净净,总算蹭到上了江岸。但自始自终,那毛毛撑却再也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再随着浪头移动,就如同镶在了江面之上。

江岸两旁的山石陡立非常,我们只有屁大块地方可以挪动身子。还好葳瓠只是有轻微的破损,皮三就地取材,从山石间八下些苔藓塞了个结结实实。我们只是简单活动了活动筋骨,接着按照杜少谦的意思便准备继续赶赴江心岛,杜少谦的理由有二:一是怕水怪毛毛撑突然再向我们展开攻击;二是雨水越来越大,如果不能尽快登岛,我们担着的风险也就越大。实际上经过这番折腾,我们三人都受了些伤,特别是我,身子被没入水中的石柱撞得满满的一片青肿。但是皮三好像根本不在意,此刻他整个人似乎并没有展露出一丝怯意,简直跟我最初遇见他时的胆小懦弱完全不同,就像是脱了胎换了骨。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杜少谦的鼓动真的就这么管用?而皮三也仅仅就是在证明,即使自己身有残疾却绝不会输给常人?

2011-10-13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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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如同裹在身上的冰凉缓缓凿入毛孔。在继续赶赴江心岛的过程中,我始终都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无法自拔,以至于葳瓠摇摇晃晃通过另一道哨口响水亮子时,我仍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宁。而当那座江心岛出现在我们面前后,这种不安已然变本加厉侵占了整个身子,这跟我起初驾驶着卡车,看到木桥上那两个血红“北镇”大字感觉如此一辙。

为了消除它的如影随形,我开始向杜少谦发问:“杜科长,你说獠牙剃刀在江岸给我们留下的那副面具和毛毛撑之间有什么关系?”

杜少谦并不避讳皮三,他说:“陈婆之前跟咱们讲过,那毛毛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哨口烟袋链出现了,而獠牙剃刀之所以能制作出一幅与毛毛撑面目相同的面具,无非有两种解释而已:一是他曾经目睹过真实的毛毛撑;再一个就是,他也跟陈婆一样,对毛毛撑的传说了如指掌。但是第二个解释显然不切实际,因为陈婆跟我们描述的毛毛撑跟咱们见到的真正毛毛撑之间是有差距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第一种。”杜少谦不容我再行言语,接着问皮三:“你来北镇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毛毛撑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皮三卖力的挥舞着剡木桨,一边回话:“这件事情,我也是断断续续听陈婆叨咕过三两句,原本我以为她是老糊涂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想就是谢掌柜这样土生土长的北镇人都未必能亲眼见过。再说,那哨口烟袋链水流湍急,谁没事去旮瘩晃荡?”

杜少谦说:“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獠牙剃刀曾经去过哨口烟袋链!而这方圆地界儿只有北镇距离烟袋链最近,其它地界儿没有人会只身犯险仅仅为了去看毛毛撑长什么模样,因此我断定獠牙剃刀跟咱们行走的路线一致,当然,目标也是一致的。无可否认,他本身就是生长在北镇的人,或许他已然登上过江心岛。而且凭借这一点,我们还可以判断出,他对江水的熟悉程度绝不会比皮三差。”

2011-10-16 1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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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三满口差异道:“这怎么可能?杜科长,我来北镇的时间也不算短,据我所知,北镇压根儿就没有这号人物。况且出了陈光那档子事后,那江心岛几乎成了咱北镇的禁地。为此徐社长和武装部的胡麻子还专门告诫过乡亲们,说是擅自登岛者一旦出了任何差池,他们概不负责。今儿要不是杜科长你这么看得起皮三,平日里就算再给我一匝全国粮票我也绝不会来。”

杜少谦听罢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继而又督促起皮三加快葳瓠划行的速度。

此时天上的斜风细雨依然飘扬不止。待总算登上江心岛之后,我浑身上下已经被深寒糊得密密麻麻,满口的牙齿叮叮当当地撞个不停,就连十根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

江心岛上树木茂密,成簇成簇的灌木丛枝桠夯在一起,大概是由于岩石过多土地贫瘠的缘故,抬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粗壮的大树。皮三安置好葳瓠,随即建议杜少谦捡些腐木生火驱寒,杜少谦言说目前岛内情况不明,如果贸然生火恐有变故,就这样制止了皮三。

我们跟在杜少谦的身后开始向岛内深处行进,因着灌木丛绵延不绝的覆盖,加之此地已是多年人迹罕至,枝柯纠结,所以道路完全是杜少谦现蹚出来的。起初我们行走的还算顺当,但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发觉有些吃力了。那些灌木丛本就阴森异常,难以见光,偏偏此时又是大雨滂沱,这样一来我们几乎就跟暗夜赶路没什么两样,眼前完全是影影绰绰的。更要命的是,灌木丛下草叶腐积多年,早己沤得烂糊糊,腿脚时不时就会噗哧噗哧深陷其中,继而冒出一股股刺鼻的泥臭味儿。我见杜少谦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只得要紧牙关继续跟着他后头硬挺。不过经过这番折腾之后,身上的寒气倒是给散了个干干净净,我的脑门儿已然漂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待总算死乞白赖越过了这片灌木丛,杜少谦喘着粗气摆手示意我们歇息片刻。我不管不顾任凭大雨浇在头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肯起来。不过就在此时,我突然看到前方三五米处有个东西濡在草丛水洼之中。起初我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越瞧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起身到了近前仔细端量,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是一顶带着片片血迹的军帽。我马上疑窦丛生,这荒无人烟的孤岛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还是带着血迹的?

2011-10-16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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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谦见状夺过军帽来回翻看道:“这是现役士兵的帽子。快!咱们分头找找还有什么线索!”说着他率先朝着另一片灌木丛中走去;我和皮三也不敢怠慢,各自分散开来踅摸起此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中我便摸了一凹沟膛子。膛子里老藤缠绕得密不透风,我躬着身子将将准备钻入,脚下一滑踉踉跄跄跌了大跟头,回身望去,鸡皮旮瘩顿时叠起来五六层,但见枯枝败叶间恍恍惚惚伸出两根斜立的森森白骨!我吓得没敢起身,挪着屁股往后蹭,双眼接连扫至周遭,一颗心脏陡然提到了喉咙里,这凹沟膛子之内岂知两根白骨,简直就像一个乱葬坑,残破的尸骸奇形怪状得堆叠着,透着股股阴森之气。我本想即刻呼唤杜少谦,但是这时我却在淅淅雨声里听到了一丝微小的呻吟声!我赶紧起身拨开障眼的老藤,草丛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趴在地上浑身是泥的人。这泥人从袖筒里伸出一只手,那手上的皮肉俨然被什么东西剔得精光,只剩下五根泛白的骨节还在轻轻动弹。

我壮着胆子凑到他跟前,一边忍不住高声呼喊起了杜少谦;这泥人大概被我的叫声惊到了,他猛地翻了个身,嘴里突然挤出了两声:“肉……肉……”,接着,一股子鲜血噗啦啦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袖口胡乱擦抹着脸颊上的鲜血,再看这泥人已经不再动弹半下。他的整张脸面目全非,活脱脱一个血葫芦,根本分不出五官来;要不是溜溜的鲜血还在流淌,我真的不敢确认那个豁口就是他的嘴巴。由于先前跟随杜少谦耳濡目染,想到此人可能对案件有所帮助,所以我不敢再行去触碰他以免破坏现场,只得哆哆嗦嗦得怵着身子等待杜少谦前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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