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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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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本身是为了突出雨村这个角色而写出的,并没有太多的深意。脂砚斋在这里作了一个评论:“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也就是说,《红楼梦》写的是三春事业,却以中秋作为大关键处,最后还会以一首中秋诗来归结此书。

【解读七】好了歌解

甄士隐听了跛足道人的《好了歌》,顿时彻悟,作了一首《好了歌解》,这篇解可以说是书中人物的总提纲,值得细细品味。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脂评:宁荣未有之先),这正是所谓的富贵场、温柔乡。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脂评:宁荣既败之后),“蛛丝儿结满雕梁”(脂评:潇湘馆、紫芸轩等处),贾府事败,一幅破落景象。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脂评:雨村等一干新荣暴发之家。先说场面,忽新忽败,忽丽忽朽,已见得反复不了),正是贾雨村这样的政治投机分子得意之时。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脂评:宝钗、湘云一干人),在人去巢倾之时,宝钗、湘云这些曾经的窈窕女子,终落得两鬓斑白。另外,这里的湘云还与第三十一回的“白首双星”有对应,这个到后面再说。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脂评:黛玉、晴雯一干人),晴为黛影,连最后的结局都一样——积郁成疾,泪尽而亡。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脂评:熙凤一干人。一段妻妾迎新送死,倏恩倏爱,倏痛倏悲,缠绵不了),王熙凤与平儿互换了位置,帐底与贾琏卧着的,不再是自己了,而她作为通房大丫头,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割。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脂评:甄玉、贾玉一干人),甄家、贾家先后事败,甄宝玉、贾宝玉这对镜中人,经历一番磨难后偶然相遇在一起,沦落街头,成为乞丐,受尽他人的白眼与辱骂,苟且偷生。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脂评:一段石火光明,悲喜不了,风露草霜,富贵嗜欲,贪婪不了),像李纨那样隔岸观火的人,也难免无常性命。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脂评:柳湘莲一干人),贾家事败后,“红楼四侠”必有一番作为。

“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脂评:一段儿女死后无凭,生前空为筹划计算,痴心不了),巧姐流落风尘的危急时刻,是刘姥姥仗义搭救,终幸免一难。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脂评:贾赦、雨村一干人。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贾赦、贾雨村这样的政治投机分子,必然有这么一天。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莽长”(脂评:贾兰、贾菌一干人。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贾兰做了官,李纨无福享受,贾菌也做了官,又会有什么表现呢?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脂评:总收古今亿兆痴人,共历幻场。此幻事扰扰纷纷,无日可了),大观园不会因为宝玉、黛玉的离去而寂寞,它又会迎来新的主人。这通灵的顽石,也在颠沛流离,岂知青埂峰才是自己的归宿。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脂评:苟能如此,便能了得),这些乱烘烘的场面,都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日期:2010-07-22 12:17:35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回目】

甲戌本、庚辰本、己卯本、戚序本回目均作“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卞藏本误作“仙游”。

【梗概】

本回写贾雨村被革职,游历江南,在林如海家作起了林黛玉的教师。一日出去闲步,偶然在村肆中遇见冷子兴,冷子兴便把宁、荣两府演说了一番。

【解读一】冷子兴其人

此回有一大段回前批,庚辰本、己卯本、戚序本、卞藏本都误作正文,其中说道:“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冷子兴一人,即俗谓‘冷中出热,无中生有’也”。这一回突然冒出了一个古董商人冷子兴,在后面的第七回会写明,他就是周瑞家的女婿,正是有了这层关系,他对宁荣两府之事应当是相当清楚,因此安排他来演说荣国府,使读者心中对宁荣两府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在前八十回里,他就只有这么一场戏。而冷子兴的“冷”字,是曹雪芹独具匠心的安排。正文前有一首题诗: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

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

诗末有一句脂评:“故用冷子兴演说”。戚序本回末总评说:“冷暖世情,比比如画”。这便是曹雪芹的心思。

【解读二】黛玉身世

继上回引出香菱之后,第二回紧接着引出了林黛玉的身世,这一段身世的描写,让黛玉日后的才情以及被贾府收养顺理成章。黛玉之父是巡盐御史林如海(脂评:盖云学海、文林也,总是暗写黛玉),姑苏人氏(脂评:十二钗正出之地,故用真),书香之族,只是支庶不盛,没什么亲支嫡派(脂评:总为黛玉极力一写)。林如海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年方五岁,爱女如珍。对黛玉只写到她“聪明清秀”(脂评:看他写黛玉,只用此四字)。

戚序本回末总评有一首诗道:

有情原比无情苦,生死相关总在心。

也是前缘天作合,何妨黛玉泪淋淋。

黛玉此生,即为绛珠仙草为赤瑕宫神瑛使者还泪而来。

【解读三】智通寺小景

贾雨村一日来到郭外,先来到一个叫“智通寺”的地方(脂评:谁为智者?又谁能通?一叹!),寺门口有一副破旧的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脂评:先为宁、荣诸人当头一喝),贾雨村觉得这两句话“文虽浅,其意则深”( 脂评:一部书之总批)。看来,这两句话是很有深意的,令我不禁想起元春的曲目中有这么一句:“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其实正如脂砚斋暗示的,《红楼梦》里处处都有文浅意深之处。

曹雪芹是这样描写“智通寺”的景象的:“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只有一个聋肿老僧,在哪里煮粥”,“那老僧既聋且昏,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景也好,人也罢,就是这样一副惨淡破败的情形,不正是《好了歌解》里的“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吗?无怪乎脂砚斋写道:“未出宁、荣繁华盛处,却先写一荒凉小境;未写通部入世迷人,却先写一出世醒人”。

【解读四】宁荣概况

宁国公、荣国公当年是一母同胞兄弟两个,因有功于朝廷而获封。冷子兴演说的现今的宁荣两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繁盛,“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先说宁国府,宁国公(脂评:演)有四子,宁国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官(脂评:第二代)。贾代化的长子贾敷在八九岁就死了,只剩下贾敬袭官(脂评:第三代)。这个贾敬只爱烧丹炼汞,不肯回原籍,之在外面跟道士们胡羼,其子贾珍袭官(脂评:第四代)。贾珍有一子,现年十六岁,名叫贾蓉(脂评:第五代)。由于贾敬对家事一概不管,贾珍“只是一味高乐不已,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脂评:伏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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