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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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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14 14:46:46

世界真小。任何时刻,你做任何一件事,相信这个世界,都有一个人和你干着同样的事情。此时,派出所里。刚从警校毕业的值班民警小严正在打瞌睡,魏民就带着柳绿推门进来了。魏民说,小严,你可以下班了,这里有我。小严千恩万谢地下班了。刚才在车上,他同样用这种“雷锋”般的精神,感动了和他一起办案的民警,打发他们回家了。

魏民关上了值班室的门,上了锁,拉上了蓝色的窗帘,屋里的灯光白得耀眼。这是一个布置得有些简陋的值班室,墙上贴着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群众事,无小事,人民安全大于天!标语的旁边是锦旗。内容是:破案神速,人民卫士。

由于惊吓过度,此时的柳绿心里还在打鼓。女性的柔弱让她将希望寄托在了魏民身上,尽管她也明白,做笔录只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两人进屋以后,先是有点不知而措,毕竟这里不是宾馆。但很快就适应过来了,魏民张开他有力的双臂,将柳绿拥在了怀里。他闻到柳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所熟悉的味道。他闭上眼睛,循着香水味找了柳绿的耳垂,再往下是脖子,这一切都那么熟悉。柳绿像只柔弱的羊羔,这只羊羔刚刚遭遇了群狼的袭击,正惊恐着呢。这只任人宰割的羊羔,嘴里发出呢喃细语,含混不清。她凭那双拿枪和警棍的手剥开自己,将自己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之下。有一瞬间的空隙,那是对方在脱光自己。她闭着眼睛,听到裤带跌在地上,那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晰,清脆的钢声,上好的皮带。她等待着那个剥光了的人靠近自己,占有自己,然而没有。

她睁开眼,看见了裸体的魏民。他站在“为人民服务”的标语下,示意她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而他,赤裸着坐到办公桌后面。档案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同样非常熟悉。那是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附近这一片发生的案件。他取过空白的笔录,拿起了笔。

姓名?

柳绿。

年龄?

33岁。

职业?

商人。

工作单位?

“花房”美容美发中心。

案情?

今晚十点,十余名男人冲入“花房”,砸碎了店里一切可砸之物,并打伤工作人员“三哥”。

你觉得悬疑人是谁?

肖副局长。

他是谁?

工商局副局长,我们的常客。

好的,我们很快展开调查,有消息通知,请在这里签个字。

柳绿签了字。她的手在发抖,寒意阵阵传来。魏民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哭了起来。哭只是她内心的感受,但不影响魏民的进一步行动。完事以后,魏民在穿衣服的时候说:“肖副局长是个老狡猾,又狠又滑,我们惹不起,这事啊,咱们还是只能服软。”两人出了派出所,街上人已经很少了,这个建设规划并不算好的城市,夜晚四处是来城里谋生的小商贩,卖水果、卖烧烤、卖米线,当然,还有站在街灯下暧昧不明的衣着暴露的女子,她们冲着过往的单身男人吹口哨。如果对方回头,她们便问:“大哥,耍不耍嘛?”

这一夜,魏民没有和柳绿去宾馆过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魏民伸手拦了出租车,让柳绿坐了进去。柳绿看了他一眼,他似乎面有赧色,低声说了句,“今晚答应她回去的,孩子过生日呢。”车一启动,柳绿便流下泪来。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魏民面前的一个工具而已。招之即来,呼之即走,而且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披上爱情的面具。柳绿又一次萌发了退出的想法。找个人嫁了吧,她心里想,只是这个想法像一个无底的深渊,黑暗且没有方向。

柳绿回到“花房”,她又换上了一副老板娘的样子。姑娘们都守在店里,没人敢走,等着她回来拿主意。柳绿联系了工人,要明早才能动工。于是她带领着姑娘们大体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场面后,便让她们下班回家了。那天晚上,柳绿没睡着。往事老电影般地在脑海里掠过,她坚定了未来的方向——等花街拆除了,一定要转行,结束这种生活。

次日清晨,她被冯婷婷的敲门声吵醒了。冯婷婷的身后拖着一个旅行箱,这箱子是前几天刚从这里搬去胡子家的。柳绿吃了一惊,心想定是昨晚去陪肖副出了麻烦。

“怎么回事?”柳绿问。

“胡子把我赶出来了,”冯婷婷说,“他让我别再进他家门。”

“唉!”柳绿叹了口气,“先把东西放着吧,今后就住在店里了。”

冯婷婷退了出去,柳绿一夜无眠,正想睡着囫囵觉,哪知赵梦亦又在外面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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