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15 23:34:49
商人就是伤人。商业活动都是如何从别人那里抢劫金钱的活动。琴高消化着这些从商战教科书学来的经典名句,正式履行总经理的职责。
拥军笑着说过,他不会象姜明广那样逼着琴高去做业务,这是让千里马去拉车,公司这一块的工作,他做为编外人员负责。琴高听得心中暖洋洋的。拥军给琴高目前安排的任务就是结交朋友,具体形式就喝酒唱歌。这就象当兵不上战场,走走队列就行,实在是轻松简单,琴高上行下效,安排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去做市场调研,每天上班打卡后留下值班人员,就可以自由行动,到时递交一份报告。琴高自己,则在茶楼,酒桌和KTV包间里不断巩固自己总经理的经验和形象。社交场合,初次见面,有公职的,在姓之后缀以官阶,商场中人,基本都是经理老总,便是戏子,没有头衔也想加上大哥大爷,这是人情世故的普遍规律,以前琴高嗤之以鼻,现在自己头顶总经理混迹其中,大感妙趣,方悟自己以前偏激孤陋,如同现代人批官僚腐败,古代人批科举八股,真实理由乃是自己不在其中,无权享受。金钱是一种用来购买别人尊敬的货币,如同大炮是一种用来校正国家边界的仪器。琴高遵从拥军的嘱咐大把挥霍金钱,换取虚荣,而这种挥霍使用别人的金钱,尤其让琴高觉得志得意满,正如跳舞搂着邻居的妻子和女儿跳得更好。
日期:2011-07-17 17:52:03
这天一早,琴高还赖在床上,包子就打电话,说他和教授已经到了茶楼,二缺一,茶也已经给琴高叫了。琴高起床漱洗,包子又发了两道金牌催促。这些天热得人发晕,阳光照射到地上,象是经过聚焦,迸出点火星就会点着;照射到人身上,象熨斗一样灼人。每天一伙人泡在茶楼玩一种叫“斗地主”的纸牌游戏。包子叫包援朝,从这名字可以估算他的年龄和成长经历。包子长着鲁达的头,武大的身体,走起路来象一个有绉的包子在蠕动,加上他的姓氏,这个外号从小就象影子一样跟随着他,似乎为他量身定做。包子现在经营的混凝土公司,由市政府指定专用,加上他的黑道背景,占了全市建筑行业相当的份额。教授姓于,名仲,以前是物资局金属公司的经理,改制后自办公司,依然是老本行,依靠从前的人脉和资源,赚得盆钵满。于仲长着一副知识分子的长脸,头发向后蜡梳得一丝不苟,如果配上一袭长衫,一条围巾和一副圆眼镜,活脱脱就是一位民国人物。于仲保持着以前机关干部的儒雅,举止有礼,知识渊博,这些年的经历增加了对人情世故的深刻了解,谈吐幽默,每有真知灼见,包子半是讥诮半是佩服地称为教授,琴高一见之下大为倾倒,惺惺相惜,渐渐亲密成天天一起的酒肉朋友。不比琴高这样倾盖莫逆,包子和教授十多年互相利用,焦不离孟,友情深厚,包子好色,教授好吃,两人各取所需瓜分孔子所谓的“饮食男女”。
日期:2011-07-18 00:01:17
这天一早,琴高还赖在床上,包子打电话说他和教授已经到了茶楼,二缺一,茶也已经给琴高叫了。琴高起床漱洗,包子又发了两道金牌催促。这些天热得人发晕,阳光照射到地上,象是经过聚焦,迸出点火星就会点着;照射到人身上,象熨斗一样灼人。每天一伙人泡在茶楼玩一种叫“斗地主”的纸牌游戏。包子叫包援朝,从这名字可以估算他的年龄和成长经历。包子长着鲁达的头,武大的身体,走起路来象一个有绉的包子在蠕动,加上他的姓氏,这个外号从小如影随形,似乎为他量身定做。包子现在经营的混凝土公司,由市政府指定专用,加上他的黑道背景,占了全市建筑行业相当的份额。教授姓于,名仲,依靠父亲的荫庇,二十多岁就做到物资局金属公司的经理,改制后自办公司,换药不换汤,依然老本行,利用从前的人脉资源,赚得盆钵满盈。于仲长着一副知识分子的长脸,头发向后蜡梳得一丝不苟,如果配上一袭长衫,一条围巾和一副圆眼镜,活脱脱就是一位民国人物。这么多年商海浮沉,还保持着以前机关干部的儒雅,举止有礼,兼之知识渊博,谈吐幽默,包子一直半真半假地称为教授,琴高大为倾倒,惺惺相惜,渐渐亲密成天天一起的酒肉朋友。不比琴高这样一见如故,包子和教授十多年前就一起合作,互相利用,焦不离孟,友情深厚。包子好色,教授好吃,两人各取所需瓜分孔子所谓的“饮食男女”。教授评价包子是:生活就像小姐的宫颈一样重度糜烂,说话像给兰州拉面淋番茄酱一样离不开性爱,对夜总会的感情像一个重度痢疾患者见了公厕。包子年轻的时候曾经以流氓罪判刑,这对于他的黑道名声是一个极大的损伤,以至于他的黑道事业最终无法大成,现在也是公司的经理而非股东。实际上他是江城某位黑道大哥的代理人,如同琴高之于拥军。他出狱的时候,遇上改革开放的好时候,夜总会刚刚兴起,包子卷土重来,立下宏愿,要象神农氏尝百草一样把江城夜总会的小姐尝遍,然而形势变化太快,发展日新月异,工人无工可作,农民种地亏钱,服务业倒是篷勃,夜总会开得满街皆是,小姐们如野草一样,一茬还没有割完,新的一茬已经长出,包子只好满怀喜悦地自承失败。
日期:2011-07-18 05:25:14
教授早年工作原因,去沿海呆了两年,俨然习得粤人习性,吃上百无禁忌。琴高第一次见他,拥军在西门桥吃霄夜,电召琴高应酬,教授端坐在热气腾腾的汤锅旁,抹着满头的油汗高呼小妹继续加菜,嘴里还含着红白的肉块。后来厮混熟悉,每每看见教授在饭桌上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吃拌菜如咬桑叶的春蚕,啃带血牛排像食人生番。包子对于教授的攻击不如教授那样洋洋洒洒,而是简单,直接的两字评语:农民。包子好色之外好赌,从弱冠之年混迹黑道,就每做倾家一博的壮举。包子自我介绍,他输掉的钱若按现在的行情折算成小姐,足以排成一道血肉长城。教授好吃之外好为人师。经常对人灌输人生哲学,经世道理,一旦开口布道,就像从卡车上倾泻沙子。教授说话的时候喜欢听众响应,象那些自以为是的论坛贴主,喜欢别人跟贴,或者如同一个政府官员喜欢听见掌声。而且他容不得别人对他的观点异议,这一点也象政府官员。教授心情好的时候,妙语连珠,机智幽默。亚里士多德说,幽默是嘲笑别人,表达一种优越感。教授为此提供明证。但是包子在任何场合,都会首先成为一群人的焦点,他的形象会为他获得额外的尊敬。琴高跟他们一起,总会想起左拉那篇《陪衬人》,包子和教授似乎就象一对陪衬人,彼此能够从对方身上寻找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