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他的话,一个劲地追问着。
他却摇摇头,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不是要跟我学**么?我教你?”
我点点头,又说,“今天的事,纯属意外。希望,以后不要再这样生一次,步老板能做到吧?”
他定定看着我,目光如池中水,潋滟无波,清澈却又看不见底,良久,说,“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和乔书记的关系的。”
说完,他从水中豁啦站了起来,身材健美挺拔,比石浩平经过刑警特殊训练的年轻身体更加线条优美,比乔仲博和徐峰的身材更瘦一些。
随手拿起一件长衫穿在身上,带子拦腰一系,双手一伸,把我也从池子中拉了起来,也拿长衫裹了我的身子。
我们一起到外面,坐在桃树下,他环顾着它们,说,“它们的使命已完成,过了这一季花期,就该伐掉了。”
“为什么呢?留着不也是一景吗?”在这闹市中偏安一隅,这片反季节开放的桃花的确很美,我看着它们,不忍地说。
“呵呵,留之无用了。寸土寸金的城市,留它们在,太过奢侈。”
他不再说话,拿起竹箫,按到唇边,目光涣散开去,开始重新吹奏一曲子。
这曲子和那次我跟乔仲博在一起时听到的是一,可是现在再听,我却已经不再像那天那样难以自持和身心躁动了。
他的手指颀长,按在箫体上,不断地抬起,落下,非常姓感。
我们坐在室内的草地上,看着蓝色玻璃花房内的粉色桃花灼灼其华地盛开着,花瓣悠然地飞散着,箫声如泣如诉,一切,都美的华而不实,像梦,却又如此真实。
非常奇怪,我只听了他吹了这一支曲子,只看了一遍他的指法,就
如神助一样,接过他手里的箫,兀自吹了起来。
步镜坤久久地看着我,目光里那么陌生,又好像我们已熟识很久。
吹完以后,我环顾满室桃花,叹息了一下,说,“难以想像,闹市里如此黄金的地段,会有这么一处幽僻的云胡雅舍,而且,里面竟然如此别有洞天,还有如此大隐隐于市的世外桃源。”
步镜坤笑笑,握了握我的手,也叹息一声,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世上,哪儿来真正的净土?呵呵,小说里可以置身小楼成一统的令狐冲式人物,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这处玻璃花房,也很快将销声匿迹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建造它,又毁灭它?”
他看着我,睫毛眯起,是一个美到比许多女人都美的男人,“为了等你。你来过了,它也没必要存在了。这个面积,可以改建两个雅间了。我是商人,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段,我怎么可能空着这几十个平方一直荒废下去呢。”
我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好像一直在故弄玄虚,可是,他弄他的,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如果他不想多说,那我也没心思去挖掘,。我和他的一次交缠,也许就像这不合时宜的桃花,只合出现在错乱的时空里。
但是还是追加了一句,“步老板貌似并不怎么缺钱的,难道非要多这两间吗?有钱人,不是更有享受奢侈荒废的自由吗。”
他看着我,“经商的人,永远不会认为自己赚取的已经够多。如果,你想保留下来这片桃徐,倒也不是不可,你想吗?”
我跟他对视了几妙钟,然后起身说,“没必要。并不是只有这里可以看到桃花的。我饿了,我想尝一一下云胡的饺子,可以吗?”
他也跟着起身,“当然可以,这是云胡的待客之道。”
我们走出玻璃花房,他请我回房间等候,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我坐在乔仲博订好的那个雅间里,看着手里从步镜坤手里取得的竹箫,突然陷入了莫名的寥落里。
步镜坤,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他身上,为什么即有海归派的理念时尚,又有一种与生俱来般的中国古典美。
为什么那些箫声,会在我的唇间和指端自然而然地就流淌了出来?
桃花下的绯色事件,是他的预谋?还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意外?
饺子送来了,搭配了六样色相味俱全的小菜。饺子共十二只,每只一个形状,每只都是不同的馅料,而且进食的先后也做了序号,十二只饺子吃掉以后,胃部的感觉刚刚好,口中的味蕾也非常熨贴。
难怪乔仲博会点名来吃云胡的立冬饺子,的确是食之犹自回味,不是一般饺子可以比拟的。
时间已过亥时,我带了盛饺子的食盒,离开了云胡。
云胡那片幽僻的园舍很快消隐在了喧嚣繁华的市景深处。
乔仲博让我去乔芳的住处找他。
乔芳的妊娠反应期已过,身体各项生理指标还算正常,圣玛丽医院床位紧张,所以她就把病房给退了,大部分时间住在她买给邹建国的那套房子里。
乔仲博讨厌平民出身,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小混混邹建国,所以
除了不多过问他和乔芳的闲事外,根本不想给他安排点什么事情来做。
邹建国倒也不指望靠着乔芳捞取什么好处,所以一直庸人自乐地和邹锦新一起搭理科技大学游戏厅那边的生意,有时间就跑回家里去陪“干妈”乔芳,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我衷心希望乔芳的这段忘年之恋能够善始善终。虽然她只是处长夫人“退役”的女人,但是也算是荣华富贵和被人巴结仰慕的尊严都享过了,人近晚年,却能收获一份激二次青春焕的爱情,的确是每个女人都愿意抛弃一些什么来换取的。
我去时,乔仲博已经在了,依然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正在卫生间里洗澡。
他有一些些小洁癖,如果在外面感觉身体不清爽了,回到住处后第一件事是必须要先清洗一下身体的。
他用遥控器给我开了门,我自己进了屋子,到厨房里洗了手,把饺子盒拿出来摆到餐桌上。
云胡装饺子盒的食盒是保温的,饺子盒还是热的,每一只盒子是一种花的形状,里面各放六只,共四个盒子,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六种小菜。
餐桌上有烛台,我点了蜡烛,气氛有些小布尔乔亚,是乔***私人独处时比较喜欢的情调。
我坐在烛火摇曳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讲究的饺子盒,想起刚刚在云胡时候的桃花,箫声,花下两具纵情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这里的十一月,有暖气,房间里温度也很高,我的身体开始自沁出淡淡的汗意,这汗将我体内本身所特有的体香蒸了出来,将步镜坤沾惹给我的气味遮掩住了。
正神思绮丽地乱想着,乔仲博披了宽大的白浴一袍走了进来。他的头稍微带些自来卷,因为洗过没有吹干,带着湜意,非常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