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伯纳德一直呆在克罗兹堡区的公寓里,没有出去。他躺在小卧室里的沙发上,面色阴郁,只管盯着电视,一言不发。君特的一位医生朋友前来为他那条受伤的腿作了检查。虽然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他还是建议伯纳德在伦敦拍个X光片。临近中午时,我出去溜达了一会儿。街道上一片狼藉,脚下到处是啤酒罐和摔碎的瓶子,热狗摊位周围扔满了沾着芥末酱和番茄酱的纸餐巾。下午,趁伯纳德在睡觉,我读了些报纸,并把我们前一天的对话记录了下来。到了晚上他还是不想说话,于是我又出去逛了一圈,还在本地的一家小酒吧里喝了点啤酒。节日的庆典又开始了,但我已经看得够多了。一个小时内,我回到了公寓。十点半时,我们俩都睡着了。
伯纳德第二天早上飞往伦敦的航班,比我途经法兰克福和巴黎飞往蒙彼利埃的航班只早一个小时。我已经安排了詹妮的一个弟弟去希思罗机场接他。伯纳德显得精神了一些。他撑着一根借来的拐杖(它看上去十分适合他),蹒跚着穿过泰格尔机场的候机楼大厅,用拐杖招呼来一个机场工作人员,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预订过的轮椅。对方向他保证,轮椅会在机场登机口那里等候他。
当我们朝登机口方向走去时,我说:“伯纳德,我想问你一些关于琼的狗的事——”
他打断了我的话。“关于那段生活和那个时代?那我就告诉你,你大可以把那些有关‘与邪恶相遇’的胡说八道统统忘掉。全是些宗教的套话。不过,你要知道,是我告诉她丘吉尔的黑狗的故事的。你还记得吗?他时常受到抑郁症的困扰,便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我想他是从塞缪尔·约翰逊的书里找到这句措辞的。所以琼的观点是,如果一条狗代表了个人的抑郁,那么两条狗就是一种文化的抑郁,对文明而言,这是最为可怕的心态。说真的,这主意不坏。我也经常使用这种方法。在查理检查站时我想起了它。你知道,事情并不是因为他的那面红旗引起的。我想他们甚至根本就没看见那面旗。他们当时喊的话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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