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递到叶瀚亭面前。
叶瀚亭接过文件封,取出里面的文件,只看了一眼,便重新封了回去。
文件里罗列了几十年前叶兰陷害叶光正第一任妻子的事实证据。
杜峰看着他收回文件的动作,冷笑了,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签了字,让叶杜两家的世仇结束在你手上吧!”
叶瀚亭冷然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片刻后转身走到文件桌前,重新提起了签字笔。
“不准签!”叶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极尽癫狂地喊:“我要罢免你总裁的权利,你无权替叶氏决定生死!”
叶瀚亭伸手便有助理重新送上签字笔,叶兰看出他决意要签字的决心,气得脸色发紫。
叶瀚亭的笔将要落到文件上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叶仲南竟然跨步过来,摁住了他握笔的手腕:
“签下这个字……你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叶大总裁,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真的穷途末路了,还是在暗地里耍什么新花样?”
叶瀚亭甩开他的手,微微一笑:“这么大的资本,不应该用来做私人恩怨游戏,应该回报社会才对!我只是累了而已!”
语毕,他帅气利落地在让渡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的瞬间,叶兰哀嚎痛哭,叶瀚亭身后的助理们全部低下了头,至此,叶氏失去了最后的资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叶仲南看着他推给自己的文件,愣了片刻,他疑惑地看着叶瀚亭略显病态
的面容,紧接着狠戾地咬着后槽牙,提笔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瀚亭!”会议厅入口处突然传来清脆的喊声,人们循声望去,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急促响起,李珍妮穿过众多工作人员,走到签字台前。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吗?”她眉头紧缩,语气痛惜。
叶瀚亭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赶到现场,他原本结束后立即去对她解释的,她的神色十分悲伤,好像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
他想伸手过去拉她的手,可叶仲南先他一步走到李珍妮面前,低声对她说:“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么?不要乱说话,注意你的身份和立场!”
李珍妮含着泪,视线从叶瀚亭身上缓缓拉到眼前的叶仲南脸上,她轻轻地问:“叶氏已经支离破碎了,你成功了,接下来你会停手吗?”
叶仲南听她这么问,深深地皱着眉头,他可以停手了吗?这个问题他好像没办法回答出来。
正在此时,一声尖利的声音突兀过来:“你这个女人……”
叶兰压抑着自己因愤怒而无法顺畅的呼吸,咬着牙把话说得完整又愤恨:“你不是已经在当年那场爆炸里灰飞烟灭了吗?为什么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儿子!”
她紧紧拉着李珍妮的衣服,声音尖锐异常:“高珍珍!你就是高珍珍对不对?你给我滚!从我儿子的生活里滚出去!”
李珍妮被叶母抓得摇摇欲坠,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几近癫狂的叶瀚亭的母亲,难过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叶母愤怒的眼睛几乎有些发直了,她的尖锐的厉吼无情地穿透李珍妮的耳膜: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在正当年的时候大病一场,又怎么会烙下现在
这个绝症,都是因为你,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要一无所有了,就要死了!”
最后一句话异常尖刻,叶兰原本疯狂摇晃李珍妮的动作倏然停止,她的身体僵持不动了,眼神发直而又空洞。
李珍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母直挺挺倒了下去,千钧一发的时刻,叶瀚亭扒开旁人大步跨过去一把揽住了自己的母亲。
“老夫人!”助理们纷纷围上来,场面突然变得混乱。
李珍妮捂着自己的嘴,看着倒在叶瀚亭怀里的母亲瞪着的那双空洞的眼睛,她使劲摇着头,向后退着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是……”
她的双唇开始颤抖,双臂无力地垂下,紧接着浑身开始痉挛,她疯狂地摇着头,口中的话变得囫囵不清,很快她就无法站立。
在将要倒下的瞬间,叶仲南厉吼一声:“珍妮!”,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这一声厉吼冲进叶瀚亭的耳膜里,他抬头只见叶仲南使劲搂着李珍妮,不停地呼唤:“珍妮!你醒醒!醒醒!”
李珍妮身体的痉挛越发激烈,口中囫囵的声音不见了,只听到她牙齿的咯咯声,叶仲南掏出自己的随身手帕,捏成一团狠狠地撬开她的嘴塞进去,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朝外面冲!
江川医院某特需病区接诊了两位患者,整个病区都隐私被安保控制了。
叶兰脑淤血的手术已经成功
,叶瀚亭得到母亲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疲惫地从手术室外等候区的椅子上站起来,在陈志的搀扶下转到李珍妮的病房。
李珍妮平静地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她的睡颜并不宁静,偶有皱眉,似乎深陷在什么令她痛苦的噩梦中似的。
叶仲南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叶瀚亭脚步很轻地走进来,沉默地站在叶仲南身后。
叶仲南知道是他进来,也不回头,只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这事儿别让翰翰知道!”
叶瀚亭眉头皱紧,目光深重地看着叶仲南的背影,知道他还有下文。
叶仲南的视线没有离开病床,过了一会儿,突然压抑着气息,往事缓缓泄出:
“她第一次发作是在分娩之前,孕期八个多月的时候双胞胎的孕肚太大了,因为失忆,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所有又恨又气,对着肚子打了几下,一下子就动了胎气……”
往事艰难不堪回首,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分娩之夜,到现在想起来依然令他后怕:
“眼看就要早产,她当时就抽搐了,好在送到医院的时候恢复了神志,但还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小庭差点没活下来,她也差点……”
李珍妮当时差点丢了命,叶仲南很久没有回忆六年前那段艰难的往事了,李珍妮被抢救了一天一夜,叶仲南当时看着暖箱里的翰翰,几乎
要崩溃。
他当时也只是个22岁的大男孩儿而已,根本没有勇气也不敢想李珍妮如果死了,留下这个孩子,他要怎么办!
叶仲南的情绪已经能说明当时的情况了,叶瀚亭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女人,攥紧了拳头,情绪平静了很久,沉声问:“第二次呢?”
叶仲南的情绪却更不平静了,他说话的语调颇不平静:“第二次发作是在孩子们三岁的时候,我那天喝了酒,没控制住自己,硬逼着她……”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感受到了来自身后叶瀚亭的咄咄气势,他低头抚了抚自己的眉心,闷声说:
“她以为躲不过我的逼迫了,意志崩溃就开始严重抽搐,送医之后虽然很快好转,但因为她有生理周期性的严重疾病,导致大出血……”
说这话的时候,叶仲南没敢抬头,只沉声说:“那一次,都被翰翰看到了,翰翰呆滞了一天,医生说孩子患上了应激反应障碍症,所以不能让他再经历强烈的刺激性事件!”
日期:2022-10-27 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