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埃莱娜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考虑的。毫无疑问,自我们首次约会起,埃莱娜也一定有她的某种打算,但不会超出女人的朦胧希求:保持自己的本态,诗的感情,所以并不忙于事先安排好事件发展的进程。相反,在我这方面,从一开始就像一位作家或导演,处心积虑地安排我要经历的这番际遇,我十分当心不让自己随心所欲,并对自己所用的言词和埃莱娜单独相处的房间都仔细考虑过。我担心哪怕有一丁点儿不周都可能使我把送上门的机会错过。我对这个机会寄予极大的希望,这倒并不是因为埃莱娜特别的年轻,讨人喜欢或漂亮,而只是出于一个、也是惟一的原因,即她姓的是那个姓;她丈夫是我痛恨的人。
我在研究所里时有人通知我,有一个姓泽马内克的女同志从电台来见我,有个任务落在我的身上:关于我们所进行的研究,由我来给她提供材料。我当时,说真的,马上就想起我的老同学,不过在我看来无非是巧遇同姓罢了,如果说我很不愿意接待这位同志的话,那是别有原因的。
我不喜欢记者。他们往往很肤浅,又废话连篇,而且百无禁忌,加之埃莱娜代表的不是报纸而是广播电台,这只能使我更加兴趣索然。因为我认为:报纸本身有个变通,而且还相当严重:它们是不出声的,它们虽无用却倒也安安静静,不能强制人看,还可能被塞进垃圾桶里去。广播虽同样无用,但并不具有这一变通;它追随我们到咖啡馆、餐厅,甚至有些人已经到了若是耳朵里缺少这种源源不绝的精神营养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所以我们到这些人家串门时也得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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