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家时已是午夜之后,已经是星期天了,那天早晨我们到达教堂时,在那儿等候的人群之众多为前所未有,虽说艾勃·斯诺普斯要到第二天才会赶着刚搞到手的骡子回来。因而我相信他们多少已听说昨夜发生的事情了,而且他们像林戈一样,也相信事情就到此为止,现在该结算清账了。我们迟到了,因为外婆让林戈在日出时起床,把那轻马车送回到他搞到手的地方,也就难怪我们到达教堂时,他们已经在里边等着了。福廷布赖德修士在门口迎接我们,会众们都侧过身来注视着外婆——老头、老太、孩子,以及十二个现已没有白人主人的黑人——他们看着她的那副样子,完全就像爸爸用猎狗打猎时他的那群猎狐犬看着他那种样子,与此同时我们穿过耳堂,来到我们的条凳座位上。林戈拿着《圣经》,走上楼座;我回头望去,见他把书放在栏杆上,两肘支在书上。
我们在条凳上坐了下来,就像战前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代替爸爸——外婆动也不动,坐得笔挺,身着她那身做礼拜穿的印花布衣服,披着披肩,戴着康普生太太一年前借给她的那顶帽子;笔挺又安静,像往常一样,双手捧着祈祷书置于膝上,虽说这个教堂几乎有三年没有举行主教仪式了。福廷布赖德修士是位卫理公会教徒,至于在座的各位属于何门何派我就不得而知了。去年夏天我们带着第一拨骡子从亚拉巴马回来时,外婆派人去叫他们来,把口信送到山那边去,他们住在那儿的泥土地面的小屋里,住在没有奴隶的小穷农场里。为请他们来送了三四次口信,但最后他们都来了——男人、女人、孩子,以及十二个偶然获得自由但又对此手足无措的黑人。我猜想这是他们中一些人所看到的第一个带有奴隶楼座的教堂,林戈和其余十二个人坐在高高的阴影上,那儿足可以坐上二百个人;我记得以前的时候,爸爸和我们一起坐在条凳上,外边的小树林中满是来自别的庄园的马车,沃沙姆博士身穿祭衣站在圣坛下面,而且讲堂里每有一个白人,楼座里就会有十个黑人。我猜想,在外婆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来的那个第一个星期日,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教堂里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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